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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之中,發出了“刀下留人”的指示,並派員緊急趕往瓦窯堡,救出劉志丹,而美髯公周恩來,這位當年的黃埔軍校政治部主任,親自為他的軍校第四期畢業生劉志丹,鬆了綁。
這天夜裡,在吳起鎮半山腰這孔簡陋的土窯裡,楊作新與聞名已久的毛澤東,進行了一次深談。楊作新告訴他,早在自己上省立膚施中學的時候,就讀過毛澤東的《湖南農民運動考察報告》。毛委員和朱總司令在井岡山歲月中那些神奇的傳說,他也早有風聞,而中國革命的指揮權交給毛澤東,將是全黨的大幸和中國革命的大幸。毛澤東耐心地聽著這些話,既不表示同意,也不表示反對。但是,他認為目前最重要的,是多聽這位陝北同志談談陝北。因此,在楊作新談話的間隙,他適可而止地打斷了他,將話題引到了楊作新的身世,引到了陝北的歷史沿革,人文景觀和自然景觀的內容方面,他津津有味地聽著陝北民歌、陝北剪紙、陝北嗩吶、陝北腰鼓以及構成高原大文化的一切東西,他記住了“米脂的婆姨綏德的漢,清澗的石板瓦窯堡的炭”這句陝北俚語,他還對那個清代的翰林御史王培棻來陝北視察後所寫的《七筆勾》發生了興趣。毛澤東認為《七筆勾》中“聖人佈道此處偏遺漏”一句是解開奇異的陝北大文化現象、瞭解陝北人強悍性格的一把鑰匙。他說他可惜革命工作過於忙碌,要不,如果有閒暇,順著這句話深入探討下去,一定會揭示出一些屬於民族文化傳統的大奧秘來的。他叮嚀楊作新說,有了空閒,請楊作新將《七筆勾》的全文,抄寫一份給他。
楊作新注意到了,拉話的當中,毛澤東時不時地將手伸進衣領裡,或者褲腰裡,摸出一個蝨子來,然後當著楊作新的面,毫不掩飾地用兩隻指甲蓋“嘎嘣”一聲,將蝨子擠碎。“又消滅了一個寄生階級!”毛澤東自我解嘲地說。
他們一直談到深夜,一直談到雪花在門外紛紛揚揚地下起。他們就要分手了,因為毛澤東行軍了一天,而明晨七點鐘就要和彭德懷司令員進行一次關於“割尾巴戰鬥”的重要的談話;還因為楊作新要趕回永寧山,趕快組織各縣各區各鄉蘇維埃安排解決中央紅軍的給養問題;並且,楊作新有些害羞地告訴毛澤東,他的妻子生孩子了,是個男孩,他臨離開永寧山、前往吳起鎮時,吳兒堡來人報了訊。分手時,毛澤東向這位剛剛做了父親的陝北同志祝賀,並祝願那小生命在未來的歲月裡幸福。他笑著問楊作新,為孩子起下名兒沒有。楊作新告訴他,自從妻子有了身子以後,他就為孩子想名字了,他想將那個還未見過面的小生命,起名叫“楊岸鄉”———一棵白楊傲岸地屹立在故鄉的原野上。毛澤東聽了,拍著手說,名字很好,聽名字,將來恐怕會是個讀書人的。最後,當楊作新踏著紛紛揚揚的雪花,已經向�畔上走去時,毛澤東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叫住他。毛澤東從桌上拿起一把自己用的德國造手槍,和用布包著的三十發子彈,遞給楊作新,然後說,這支手槍,留給你做個紀念吧。
第十三章 周恩來勞山遇險案
一九三五年十月十九日,對陝北高原來說是一個重要的日子,對自那兩個風流罪人開始的吳兒堡家族來說,亦是一個重要的日子。當毛澤東率領他的紅色隊伍,由甘入陝,那膠鞋、布鞋、草鞋,或者赤腳板兒開始隆隆踏響這塊高原的時候,在距吳起鎮不遠的吳兒堡,楊作新的妻子蕎麥,正感到腹部一陣陣劇痛。
按照民間的說法,貴人來臨,必有大福。這塊高原封閉得太久了,這塊高原與世隔絕的時間太長了,在人們的記憶中,還從來沒有過這麼多陌生的面孔,從莊前的大路上匆匆經過,況且帶著兩萬五千裡遙遠的祝福。所以說出生在這個時辰的這個孩子,委實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蕎麥的妊娠期,基本上是在吳兒堡度過的。儘管男人不在身邊,但是善良的楊老太太和同樣善良的楊蛾子,對她進行了也許是人世間對一個孕婦最好的照顧。當楊作新帶著自己已經顯形的妻子出現在楊老太太面前時,楊老太太精神突然為之一振,她明白自己不能再繼續衰老下去了,因為有一件多麼重要的事情需要自己去做。她的生命在暮年的時候放射出一陣奇異的光彩。從那一刻起,她就承攬了照顧孕婦的一切責任。做蕎麥喜歡吃的飯食,拆洗蕎麥替換下來的所有衣服,忙窯內窯外一切力所能及的活計。而當休息的時候,她的身子閒了,眼睛和嘴巴卻沒有閒住,她睜著昏花的老眼,跟蹤著或在炕上坐著,或在地上站著,或在�畔上曬陽陽的蕎麥,根據自己的經驗糾正著蕎麥的所有不利於腹中胎兒的姿勢。這時,她的臉笑成了一朵花。
在整個妊娠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