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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走臺
作者:包為
內容簡介:
相比《有我是誰》和《狩獵時區》,這部小說基本跳出了官場、商場,換以文藝圈為背景。堅持以文藝圈為背景,主要是我曾經熟悉這個圈子,多年前,我本來就是個藝人。也許是懷舊吧?
正文
1
我喜歡穿制服,說不上對穿制服的人好感、惡感。不像老洪,老洪跟一種穿制服的人有矛盾,便恨透了所有穿制服的人,包括醫生、護士、中小學生。
現在,我身上穿的是解放軍九五式制服,“一毛三”的肩章壓在我厚實的肩膀上,“一毛三”等於一槓三星,也就是上尉軍銜。我喜歡上尉軍銜,外國電影裡,與淑女貴婦們有風流韻事的,大多是上尉,這是一個令女人想入非非的軍銜,中國女人也不例外。
“同志,等一等,能不能幫個忙?”對上尉感興趣的女人來了。
我標準的立正,機械地轉身。是一個高挑,略顯俏瘦的年輕女人。一般的漂亮,聲音還算悅耳,不難聽出她一定有很長時間沒叫別人“同志”了,這一聲“同志”有哀求的腔調。
女人在我聞得到她香水味的地方站住,面帶羞色地說:“真不好意思,我的車卡在裡頭,海上起風了,好冷!我的衣服在車後箱,我過不去,您能不能……”
助人為樂是解放軍的代名詞,何況,我樂於幫助女人。我沒有說話,腳下稍息,向女人回了一個注目禮。一陣凌厲的海風配合地吹來,勒緊女人薄薄的短袖衫,連胸罩輪廓也印了出來。船身晃了一下,我的右手及時地遞給她依託,朝她點點下巴。
這艘開往海口的海峽混裝渡輪,體現了真正的一視同仁,不管你是大款還是大碗,盲流還是流氓,好車或爛車,貨車或轎車,大家統統混在一塊同舟共濟。要不,那怕我是解放軍戰士雷鋒,也休想邂逅駕駛日產“風度”車的孤身女子。
“是、是挺麻煩的,如果太為難,那算了。”女人說話聲音發顫,身子發抖。天邊的太陽像只放在盤子裡的半生熟荷包蛋,很快被一張血盆大口吞食,啟航十幾分鐘的工夫,海峽渡輪駛進了月黑風高的夜晚。
“風度”車夾在兩輛加長貨車中,間隔堪堪能走一人,車尾離後邊的貨車箱不到二十公分,這沒什麼,要命的是,貨車車箱上裝滿生豬,臭氣熏天不說,時不時有豬糞、豬尿傾洩而下,漂亮的“風度”車身早已經過“洗禮”。不過,我之所以遲疑未動,倒不是怕髒怕臭。我擔心軍帽不慎跌落,確切地說,擔心暴露我的頭髮,傻子也知道全國子弟兵裡,絕不會有一個留四十公分長髮的男上尉。
將帽耳拉到頸脖下,我居然忘記了軍帽有這個功能。接過車鑰匙,從女人只能看見我正面的一側走向“風度”車。
“你可以站到車上去開鎖,不然會把你衣服弄髒的。”
女人想過怎麼開鎖不會被汙物澆頭,大概是身著短裙,爬上車箱,躬身去開鎖,那得冒春光外洩之險。更別說風大船搖,一個不小心摔下來,那可大殺風景。摸清她的顧慮所在,我沒有聽她的話,等待豬大哥們新一輪方便結束,快速移步,俯身開啟鎖,運氣相當不錯,取出裡面的一隻旅行包,只感覺帽子上被滴了幾滴。
“太謝謝您了!”女人像孩子一樣擊掌,輕快地奔向我,要接過旅行包和車鑰匙。我的手一讓,她的臉色馬上變了,眼睛疑惑地望我。我微微一笑,張開雙掌。
“我、我……,你的手髒完了,還有袖子……,我、我幫你擦。”女人的臉紅了,越發襯托出她白嫩的肌膚。
敏感的女人,一個動作便能觸動她警覺的神經。自始至終我一言不發。“想贏得陌生女人的信賴,少說多做。”這是哪一齣話劇的臺詞忘了,是我發明的也不定。
今天,跟隨這條船在瓊州海峽往返四趟了,我是個好動的人,船上每一個角落都蒙我光顧,這個女人遇上我不困難。好人做到底,我帶她到一處人少的衛生間,在她換衣服時,清洗了她的車鑰匙,以及被我的髒手抓過的旅行包。
“不知道怎麼感謝你才好?到了海口一塊吃飯怎麼樣?”女人換了一身很有品味的套裝,口氣也像換了個人,一點看不出幾分鐘前她曾有求於我。
“不必了,謝謝!”我討厭居高臨下的女人。遠的不說,就在前幾個月,幫一位女局長搬家,搬家前,那笑臉跟小飯店拉客的女老闆不相上下。搬家後,碟碟不休地盤問起我在單位的表現,還指責我的頭髮過長,搞得我像做錯什麼似的。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