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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以為你在這兒洗碗呢!”麥守田喝完水,在房間裡東瞧瞧西望望,“看不出你小子挺會享受的。”
我的宿舍裡已經不再只有一張席夢思了,換了結實的床,擺了沙發,還多了電視、電腦、影碟機、錄影機,環繞音響等等,連空調也裝上了。
麥守田半躺在床上打量我說:“喂,我說,你小子不會是這兒的老闆吧?那我可看走眼了。”
我把槍放到枕頭下,抓床櫃的煙點燃一根笑說:“全是二手貨。你躺的地方,說不定以前睡過死人呢!”我從不給他發煙。他只抽二十元以上的煙,我的煙對符波來講算得上好,對他來講和民工的差不多。
麥守田像鴨子一樣“嘎嘎”大笑,從床上蹦起,動作迅速地坐回沙發,那模樣還真像害怕床上睡過死人。他是個非常講究生活質量的人,在海口長期包租一家三星級賓館的房間。身上的穿戴,沒一樣不是名牌。他告訴過我,我之所以引他注目,首先是我身上的名牌不像是假的。這大概也是他非但看不出我一屋子二手貨,反而以為我是美食城老闆的原因。
“你說,要是發財了,你想幹什麼?”麥守田抽起他的高檔煙,問的很認真。
我慵懶地躺到床上答:“媽的,這麼老掉牙的問題,唉,我發財了,第一件事就是去夏威夷。”剛旅行回來,我還沉浸其中。
“去夏威夷?”麥守田把雙腳盤到沙發上,“神經!想去炸珍珠港呀?再讓你答一次。”
我不願掃興,又答:“巴黎怎麼樣?那可是藝人的麥加聖地啊,邀請你一塊去行了吧?”
“什麼藝人的聖地?同性戀的聖地差不多,我聽說連巴黎市長也愛那調調。”麥守田更不滿意了,把只抽了兩口的煙熄在菸缸裡,嗓聲突然高八度地嚷嚷,“他媽的,冤枉把你當知音,原來你小子和我不是一條道的。”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莫明其妙發脾氣,在床上坐起道:“那你說該幹什麼?”
“還用問?投資拍戲呀!”麥守田乾脆跳下沙發,張牙舞爪地大叫。
我有點慚愧,給他扔了一根菸說:“我沒那份野心,這輩子還能演戲就不錯了。”
“演戲?”麥守田居然抽我的煙,“沒有我,你連跑龍套也輪不上!而我呢?也好不了多少,你說得對,我就像個拉皮條的。知道嗎?以眼下的處境,我們還想在這一行混出頭,只有出賣尊嚴、出賣良心、甚至是出賣肉體。即便是這樣,到頭來可能還是吃別人的剩飯、當別人的附庸、一輩子活在別人的影子裡。所以啊,老弟,從今以後,咱們要當下棋人,絕不再做別人的棋子!”
那晚給我暴打的導演,非等閒之輩,雖然不至於明目張找我報復,但我很清楚,以後休想再入影視圈了。麥守田肯定是受了牽連,大概還遭到了封殺。不然,他不會半夜三更跑來找我大發牢騷、大表決心。
“我剛從外面回來,沒吃飯呢,到樓下邊吃邊說吧?”
我餓得實在撐不住,到了樓下等不及炒菜,要了一個鴛鴦火鍋,配上幾個菜,兩瓶啤酒,狼吞虎嚥大吃一通。麥守田真是邊吃邊說,什麼掛靠開公司,什麼選題材、挑導演、找演員,給我詳細描繪了一番當下棋人的好處,接著又大大抨擊當今影視圈的黑暗,如何任人唯親、坑蒙拐騙、喪盡天良,害得我和他這樣的人材被壓迫在底層,難有出頭之日。他的觀點我大都贊同,吃飽後也和他一起設想,一起漫罵。
“第一個鏡頭,美女,第二個鏡頭,醜陋的侏儒,第三個鏡頭,美景或豪華建築,第四個鏡頭,一堆狗屎。絕對不能縱容人的眼睛,人要是犯賤,比狗都不如……”
這個宵夜吃了兩小時,我在外旅行多日,困得要睡著。麥守田還是意猶未盡地滔滔不絕,最後軟纏硬磨,拉我到海邊去散步,繼續他的談興。
“誰不知道自己投資好,我們上哪找這麼多錢?”
海邊的風一吹,我又清醒了,向麥守田提出這個問題,我討厭談錢,但錢是從棋子變成下棋人的關鍵。他整個晚上的滔滔不絕,好似公司已經成立,立即可以投資拍戲一樣。
“錢?”麥守田對我這個問題嗤之以鼻,“金錢就像空氣,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只要你願意,隨時都能找到。”
我開始煩了他誇誇其談,大罵道:“你他媽的,以為我是傻子呀?吹牛打草稿行不行,老子現在就想要錢,你倒拿來呀?什麼金錢像空氣,幹嗎不說像海水?至少還看得見摸得著。”
麥守田不說話了,也不生氣,眼睛溜溜四周望。已經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