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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飛舞的旋風中破空而出,伸展龍體,划動巨翅,直向這條小船齊飛而來。
由於洶湧的海浪方向與航向相反,所以法師特別看看坐在船舵邊的亞刃一眼。這男孩的雙眼雖然看著那些鼓動的翅翼,但仍穩定掌舵。站在船桅邊的雀鷹好像頗為滿意,便回頭,把船帆的法術風消除,舉起巫杖,並大聲說話。
耳聞他的聲音、也聽見他用太古語所說的話,有的龍半途轉向,四散折返它們的小島。但有的停下來,在空中盤旋,刀劍般的前臂爪子張揚著,但已收斂些。其中有一隻先降低飛翔的高度後,繼續向他們緩緩飛來——才不過兩下子展翼的工夫,就來到他們頭頂上了,盔甲似的腹部幾乎碰著船桅。亞刃看到它兩個內肩岬骨中間的皺皮肉。該部位與眼睛是龍體僅有的弱點——除非用附有強大法力的槍矛攻擊。長有牙齒的狹長龍嘴噴出濃煙,嗆著亞刃;隨濃煙而來的是腐肉似的臭味,令他畏縮作嘔。
黑影不見了。原來巨龍已反身,與來時一樣低飛回去。這一次,在濃煙噴出以前,亞刃先感到巨龍的氣息——那氣息真像鍛鐵的焚風。他聽見雀鷹說話的聲音,清晰而兇猛。那條龍一走,其餘龍也跟著走。整群飛龍宛如火紅的鍛鐵熔渣流轉,在一陣風中飄回島嶼。
亞刃屏息觀看,揩拭滿覆冷汗的前額。回頭看看同伴,瞥見他的頭髮全白了:龍的呼吸氣息把雀鷹的髮尾燒酥。沉重的船帆帆布,有一面也被烘焦。
「你的頭髮有點燒焦了,孩子。」
「您也一樣,大師。」
雀鷹舉手搔頭,大吃一驚。「可不是!真失禮。不過,我不想與這些生物爭吵。它們大概是火透了、或困惑極了才這樣。它們剛才都沒講話。我從未碰過一條龍,居然不先言明就主動攻擊——除非那條龍有意折磨它的獵物——好啦,我們必須繼續向前。亞刃,別注視它們的眼睛,非不得已時要把頭轉開。我們再來要利用自然風航行了,因為風剛好由南吹來,而且我可能需要用巫藝做別的事。船隻行駛時,你負責照顧。」
「瞻遠」繼續向前航行,不久,左側遠處可見一座小島,右側則是他們一開始就遠遠瞧見的雙子嶼。這二座島嶼的崖壁都不高,光禿無樹的岩石一概被排洩物染白——排洩物來自龍族,以及無所畏懼地夾在龍族之間築巢生活的黑冠燕鷗。
龍族奔騰,高旋在空中組成如同兀鷹覓食的圓圈形狀,但沒有半隻再度向船隻俯衝。它們間或彼此呼叫,聲音高昂嚴勁,劃破空間鴻溟。它們的咄咄吐吶如果是在講話,亞刃也聽不懂。
船隻繞過一個短岬後,亞刃看見岸上有個東西,初以為是一座城堡廢墟——結果是條龍。它的一隻翅膀彎折,壓在身軀底下,另一隻翅膀伸展在沙灘上,沒入海水,以至於來來去去的潮水一直帶著敗走似的嘲弄,略微牽動那隻翅膀。蛇般狹長的龍體軀幹整個躺在岩石及沙土之上,一隻前腿已不見,四肢曲拱處的鱗甲和筋肉均綻裂,而且腸破肚開,鄰近數碼的沙地均被有毒龍血染黑。不過那生物還活著,可見龍的生命力強大,只有碰到力量相當的巫術,才可能迅速斃其命。一雙綠金色的眼睛仍張著,船隻經過時,那個瘦實的大頭還稍微動了一動,鼻孔發出嘶嘶聲響,同時迸射如注的血流。
這條垂死的巨龍與海邊之間的沙灘,留有它同類的巨爪與身軀痕跡,垂死巨龍的內臟被踩進沙土之中。
航經那個島嶼海岸,接著透過龍居諸嶼波浪滔滔的海峽,在向兩序列嶼挺進期間,亞刃與雀鷹都沒有說話。龍居諸嶼的海峽到處可見礁石與突巖,雀鷹說:「剛才那一幕真是慘不忍睹。」他的聲音悽楚冰冷。
「它們……吃自己的同類嗎?」
「不,它們沒我們人類吃得兇。你目睹的景象,是因為它們被逼得發狂,連語言也失去所致。它們比人類先會說話,它們比任何生物、比兮果乙的任何子孫都老邁,而今卻被逼到淪為驚駭不能言的禽獸。啊!凱拉辛!你的翅膀把你帶到哪裡去了?你是否仍活著目睹你們族類承受如此的恥辱?」他仰頭搜尋天空,發出疑問,聲音迴盪如打鐵。可是天空只見船後頭那些龍群,此刻正在巉巖羅布的島嶼上空與龍血染汙的海岸上空盤旋飛繞,除了它們,就只有正午的藍天和太陽。
除了這位大法師,在世活人不曾有誰在龍居諸嶼的海峽駕船行駛。二十多年前,大法師曾由東至西、再由西返東,獨自航行這麼長遠的距離。那次航行對一名水手而言,既是夢魘,也是奇蹟。這裡的水道像藍海峽與綠沙洲合成的迷宮,現在,法師與亞刃借重咒語、徒手、加上無比的謹慎,才能在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