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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陳望書還有顏玦的臨時起意,見縫插針不同,董離顯然是早有準備,方才能夠拿出這般周全的證據。
官家看了一眼身邊的大太監,那大太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子,也顧不得拂塵粘在了自己的袍子上,沒有甩起來,低著頭邁著小碎步,快步地取了董離提交的證據。
他走到官家跟前,弓著腰,雙手託著證據,舉得高高的。
彷彿他一直以來,都是那個最恭敬的人一般。
陳望書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官家接過證據,翻了又翻,看向了高相公,“愛卿,你們高家涉在其中?”
高相公慌忙上前一步,搖了搖頭,“臣不知。臣府中親眷眾多,內宅妻妾之事,沒有臣插手的道理。若當真有此事,老臣慚愧,還請官家依法嚴懲。”
官家點了點頭,皺緊了眉頭,仔細的翻看了起來。
陳望書瞅著,眼眸一動,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道,“今日不是為了慶祥瑞麼……怎麼……”
她說著,忙捂住了嘴,驚恐的看向了顏玦,顏玦豎起了一根手指頭,對著她做出了一個噓的聲音。
陳望書像是被嚇著了一般,趕忙的低下了頭,緊了緊的抿住了唇。
她這聲音不大不小,現場嘈嘈雜雜的,並不引人注意。可她知曉,有心人,譬如官家,他一定能夠聽得到。
果不其然,她這話一出,官家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的手緊緊的捏著那賬冊,像是有什麼艱難的決定遲遲的下不了。
陳望書眼眸一動,想說那城安公主墓之事,這事兒一出,便如雷神之錘一般,要將三皇子砸個骨頭渣子都不剩。
私鹽三皇子不可能放在堆在自己的庫房裡,可是珍寶,那就不一定了。
他藏了城安公主的陪葬品,誰知道還有沒有其他人的呢?
可她的屁股剛離開椅子,就聽到那董離又開了口。
“這私鹽乃是御史臺要參三皇子的第一罪,此罪人證物證俱全,官家如今遣人去坪山,一探究竟,就知道臣所言句句屬實。幾年下來,那坪山幾乎已經被掏空了。”
“藉此換來的鉅額錢財,都下落不明。”
董離說著,走到了陳喜玲的跟前,“三皇子妃口口聲聲說,昨夜之事,乃是七皇子妃誣陷於你。這基本上全部都是瞎話,因為昨兒個夜裡,在渡口蹲守的人,除了……”
董離抬起手來,指了指高沐澄,“除了七皇子妃,以及高夫人外,還有我們御史臺的御史。事實真相,一如七皇子所言,你去那渡口,的確是同周東家的接頭的。”
“變賣嫁妝之事,亦是胡謅。諸君且看,三皇子妃胸前掛著的這塊碧玉。”
陳喜玲臉色慘白,張嘴就想狡辯。
董離卻是果斷的打斷了她,“不要說是你的嫁妝中的。當年三皇子妃出嫁,炫妝三日,嫁妝單子臨安城中幾乎人手一份,不難獲得。這碧玉珍貴,能在臨安城買下一條街。”
“相傳這是當年天寶女帝嫁妝中的。當年天寶女帝孃家之富,史書罕見。三皇子妃,你可敢將這玉佩翻過來戴?”
陳喜玲一手握住那玉佩,猛的往後退了一步。
董離看了她一眼,並未強求,因為她的舉動,已經說明了一切問題。
“這只是私鹽保利中的一小部分而已。其他的錢,都去了哪兒了呢?”董離說著,頓了頓,給人留了遐想的空間。
陳望書聽到這裡,一屁股敦實的坐了下去,她覺得今兒個夜裡,並沒有她登場表演的機會了。這董離,不知道是哪塊石頭裡蹦出來的奇才。
他這場參奏,無論是時機,還是節奏,都無可挑剔。若非是提前準備了許久,便是天生的大師。她以為自己個算是厲害的了,可來了這大陳朝。
才發現,人人都是影帝,個個都是心機狗。
“去歲年節的時候,官家可還記得,晏地出馬匪,下官上報。三皇子自告奮勇前去剿匪,在其山寨中收穫了好些戰馬。”
戰馬二字一出,三皇子再也坐不住了,他猛的衝了過來,對著董離怒吼道,“董離,我知道你一直因為你父親失蹤之事,對我懷恨在心。因為當時他想參我,出城尋找證據,卻是再也沒有回來。”
“可我沒有害你父親,你又何必公報私仇,處處汙衊於我?”
董離搖了搖頭,“我父親的確是去坪山的途中,失蹤的。但是我們做御史的,天生就是要戳人痛腳,把別人不能說的秘密挖出來的。父親為國捐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