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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人…… 柳七在燈下緩緩展開那摺疊得很是精巧的信箋,拆到一半,一朵梔子花從中掉了出來,差點落在燭火上。柳七駭了一跳,待看清是何物之後,少女的鼻腔中輕哼了一聲,對那沈推官的風流做派愈發厭惡起來。 “話別匆匆,未及盡言,特手書一封,聊作片語,以表寸心。誠如停雲【1】所言,士當知危不避,臨難不驚,以渺然之身抵拒天地,無憂深以為然。經數日探查,案情吾已瞭然,奈何兇犯狡詐更險于山,唯有以己身作餌,方能釣此龍魚。展信之時,無憂已身赴騎龍山,引蛇出洞。崔府家丁十數名,于山腳待命,若無憂殞身,還望停雲代為指揮,擒拿真兇,絕不可令任何一人,踏出騎龍山半步,切記切記。” 柳七手指一顫,信箋緩緩飄落,疊在那梔子花之上,香透紙背,直指青天。 龍見嘉興 (十一) 衙役輪值的班房中此時熱鬧非凡,由幾個衙門老人兒帶著,眾人推杯換盞,賭酒耍錢,一掃白日裡的疲態。 為首一人正是剛從沈忘手裡領了賞錢的衙役仇丁,他喝得滿臉通紅,眉眼間的那道疤痕更是紅得駭人。他前腳領了銀子,後腳便買了酒水,把一干狐朋狗友都引到班房裡來尋歡作樂。三班衙役,獵戶船工,甚至前幾日被貶黜,捱了板子的魯仵作都在他的邀請之列。 仇丁將魯仵作給自己滿的酒一飲而盡,早把沈忘囑咐他的事忘到了九霄雲外:“那沈推官也是有意思,這夜黑風高的,還能查出些啥?” “要是跟那廖舉人一樣被餵了龍才好!”魯仵作嘬著牙花子,恨恨道:“老朽好言相勸,他不但戲耍於我,還從外縣調了女子來砸我的飯碗,龍不收他,天也要收他!” “誒——”仇丁左側的一名年紀偏長的衙役拖長了音,搖頭道:“可不敢這麼說,這沈推官的兄長可在京城做著官呢!” 魯仵作聞言,登時像個炸了膛的鳥銃般怪叫起來:“我怕他!鳳凰不落沾屎的枝兒,我只是不和他一般見識!一個京官兒罷了,還是個恨不得入贅的京官兒!” 仇丁拍著桌子大笑,前仰後合,差點兒背過氣去。眾人正藉著沈家的八卦軼事笑鬧之際,大門被猛地推開了。 “上官以身犯險,你們還在這尋歡作樂!” 一聲怒斥傳來,只見柳七俏臉肅白地站在門口,唇角抿得緊緊的,似是強壓怒火。 仇丁還以為是剛才鬧得太吵把通判引了來,正忖度說辭,在看清來人之後,長舒一口氣,調笑道:”喲!柳仵作,也饞酒了?“ “來來來!柳仵作!入席啊!”那些衙役們也立時跟著油腔滑調地招呼著,搬桌子挪凳子,大有請柳七喝一壺的態勢。 “可不是,這豔福可不能讓沈推官獨享咯!”魯仵作繼續火上澆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想去抓柳七垂在身側的手,那雙手瑩白潤滑,像是沁在冰水裡的和田玉,搔得他心頭作癢,撩得他口乾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