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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了,近了,馬上就能捉到了……魯仵作使勁一探身,只覺得下一秒就能將那雙手揣進懷裡,好好揉蹭幾把。 突然,一股尖銳酸澀的劇痛卻從虎口襲來,疼得他原地起跳,像被掐著脖子快斷氣兒的老鴉般,發出淒厲而斷續的尖叫! 他下意識地往回猛抽著手,可越掙扎那疼痛越強烈,他一邊跳腳狂叫,一邊僵硬地轉著脖子向自己的手上望去。只見柳七那雙漂亮細軟的手正穩穩地摁在他的手上,另一隻手上擒著一根牛毛般纖毫的銀針,紮在他的虎口處,隨著柳七手指間細微的動作而緩緩旋動,越扎越深。 “再敢放肆,我就廢了你這隻手。“柳七看著他,眸子裡的光遇水成冰。 魯仵作不覺鼻子一酸,一道溪流般的鼻涕便從紅通通的酒糟鼻裡泵湧而出,直掛到他的前襟上,隨著他的抽噎搖來蕩去,好不狼狽。 他哪裡知道,這看上去弱不禁風的柳七其實性格剛毅,尤勝男子,說話做事亦從不懂得轉圜,是以在松江府衙就頗受排擠,可她卻偏有一股以暴制暴,以剛克剛的脾性,踏出了一步,哪怕移山填海,也絕不後退半步。 “我不動……我不動,你輕……輕點兒啊啊啊啊!”魯仵作又崩潰地大叫了起來。 眼見著那鼻涕越掛越往下,柳七才厭惡地鬆了手,魯仵作腿一軟,坐在地上竟捧著手哭了起來。 在魯仵作難聽的哭嚎聲中,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柳七,萬萬沒想到這個小仵作會使出這般雷霆手段,半晌,那眉眼帶疤的仇丁才悻悻開口:“也不是我們憊懶,實在是沈推官吩咐了,不許我們跟著,他要自己上山去,生怕我們搶了他的頭功呢!“ “沒錯!沈推官自己個兒說的,別往我們身上扣屎盆子!” “信口開河!”柳七怒斥道:“沈推官已致信於我,此時正在山上與兇犯對峙,若是沈推官出了意外,你且掂量,能否承擔得起!” 少女身材嬌小,此刻柳眉倒豎,怒目而視,竟生生把高了她一個頭的衙役壓了下去。眾人一聽要擔責,當下心神也有了動搖,目光遊離起來。 見此情景,柳七一拍桌子,大聲道:“你們到底去也不去!” 這桌子一拍,坐在地上抽噎的魯仵作還以為柳七又要拿他開刀,嚇得慘叫起來,一邊喊一邊往衙役們腿邊蹭,拼了命地想要遠離這個凶神惡煞的少女。這下,就連那些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獵戶船工,也被柳七這一拍給駭得站起身來,手足無措地看向身邊的人。 恰在此焦灼之際,屋外傳來了腳步聲,與此同時,威嚴的喝問聲響起:“屋內何人喧譁!”卻是通判大人聽到了這方的吵嚷聲,被吸引了過來。 此時,屋中杯盤狼藉,宛若被狂風捲席過的麥地,有人站有人坐,有人蜷縮趴地哀哀哭泣,眾人皆是面面相覷,東倒西歪,像是麥地裡突兀的草扎人。 通判大人的眼皮跳了跳,這幾日連死兩人,他本就一腦門子官司,此時再看到這般亂象就更是心頭火起。正欲發作,耳畔卻傳來女子的聲音:“通判大人!沈推官已在騎龍山上堵住了元兇,亟待支援!還望大人雷霆手段,速速上山!” 通判聞聽此言,簡直如晴天霹靂,眼睛瞬間睜大:“當真!” “千真萬確!有此信為證!” 通判接過柳七手中的信箋,只來得及略略掃了兩眼,手便不由得抖了起來:“還等什麼!速……速速上山!” 而此時的騎龍山,卻暗藏著血雨腥風。 朗月當空,樹影搖曳間,露出一雙冷硬的細長眸子。那人已經跟了沈忘很久了,從沈忘入山起便潛伏在距離沈忘不遠的樹叢之間,靜靜地望著他,恰如一隻殘忍而好奇地戲弄著老鼠的貓。 那人從腰間抽出弓,彎弓搭弦,箭尖直指孤身而行的沈忘。 也不知這仙人般的沈解元,身體裡藏著的,是不是和常人一般汙穢的血…… 他微眯著眼,如瞄準,如審視,又如觀望,卻遲遲不肯放箭。就這樣比量了一陣,卻又把弓放下了。 他還是沒有決定好何時取了這位沈解元的性命,不由地萬分掙扎地嘆了口氣。正準備接著窺視沈忘之時,卻意外地發現,沈忘停下了。 沈忘停在那連續死了兩個人的龍窟前,緩緩轉身,面容被月色照亮,眸子裡有著罕有的堅定之色。 沈忘凝望著墨色的樹影,挺直了脊背,朗聲道:“閣下可以現身了吧!” 聲趁風勢,若一柄無形利刃,直刺古木幽深之處,無數夜梟驚飛而起,震得枝葉繚亂,蕭瑟陰森。宛如鬼哭的梟叫聲中,沈忘不閃不避,負手而立,自有一股難言的威勢。 那人一怔,不由得向樹陰更深處縮了縮,默然半晌,方才回應道:“沈推官,若不是你步步緊追,那廖舉人本也無須送命。我敬你出淤泥而不染,不願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