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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了解社會。然而在中國的學校,高高的圍牆給了學生一片世外桃源,卻也讓學生與世隔絕。我不知道為什麼中國學校沒有鼓勵大家做義工,為什麼中國社會缺失義工文化,但我相信,中國人是最有愛心的,也是最願意幫助他人的。總有一天,義工會遍佈中國。”
當我坦誠並且毫無修飾地寫下這段話時,我並沒有想到,正是這寥寥數語,幫助我走進了美國的大學。
一年以後,當我出現在達特茅斯為國際學生舉辦的迎新派對上,一位胖胖的美國老太太在嘈雜的人群中找到了我。
“我叫Judith。你是子墨嗎?從中國來的?”Judith講話的速度飛快,一口氣說下來,沒有任何停頓,洋溢著熱情笑容的臉上,好像有一種迫不及待。
“是礙…”
我的話音剛落,Judith就張開雙臂,給了我一個熱烈得有些誇張的擁抱。然後,她笑容可掬地高聲說:“歡迎!歡迎你來達特茅斯!我在錄取辦公室工作,讀過你的申請。雖然你沒有真正做過義工,但是我們都欣賞你的誠實,也喜歡你的思考!在達特茅斯,你會有很多做義工的機會!”
Judith的話是一份意外的驚喜。作為錄取官員,每年她要審閱上萬份申請材料。我不曾想過,我的坦誠居然會給她如此深刻的印象。可見說真話,自有說真話的魅力。
讓“老美”熱淚盈眶的作文
錄取過程中,Judith記住的不僅是我的坦誠,還有我的作文。歡迎新生那天,Judith還告訴我,讀了我的作文,她熱淚盈眶。
申請美國的大學,作文是決定性因素之一。
達特茅斯的作文題也處處體現著美式教育思想,其中第一個題目就是“描述一位對你影響最大的人”。
我幾乎不假思索地就想到了我媽媽。
我媽出生在一個國民黨高官的家庭。儘管連年戰亂也曾經讓兒時的她顛沛流離,但畢竟在1949年以前,更多的時候,她是人人羨慕的“趙家二小姐”。七、八歲的年紀,她就跟隨大人,坐著軍用專機,在不同城市間飛來飛去。剛過10歲,長輩的副官就手把手地教她自己開著吉普車,在城裡四處轉悠。
然而,對腐敗官僚的痛恨,還有對新中國的美好向往,卻讓年輕的她拋棄家庭,遠離親人,成為了一名忠誠的共產黨員。
於是,和50年代所有熱血沸騰的青年人一樣,我媽也轟轟烈烈地投入到新中國熱火朝天的建設中。
“文革”期間,我媽最終沒有幸免於難。那時,她已經在人大教書。作為有著海外關係的國民黨後代,她理所當然、不由分說地被打成了“裡通外國”的“反革命”。
在那段顛倒黑白的歲月裡,即便紅衛兵把10個毛主席像章硬生生地用別針穿透面板、別在她的10個手指上,扎得雙手鮮血淋漓,她也不願意承認,她背叛了國家。
那十年的不堪回首,我媽很少提及,即使說起了,也是輕描淡寫,一帶而過。但是,艱難歲月中的親情、愛情,她卻一再提起。
我曾經問她,那些沒有光明、沒有希望的日子,她怎麼度過?
她淡然一笑,說:“還有你爸爸,還有你姐姐和哥哥,為了他們,我也得活下來。”
我媽不止一次地告訴我,即使是在眾叛親離,甚至連她的家人也勸我爸和她離婚、劃清界限時,我爸對她也始終不離不棄。我媽被隔離審查時,我爸專門託人送進去一瓶她最愛吃的辣椒油,瓶底隱藏著一張紙條,疊得小心翼翼,上面有我爸親手寫的10個字:“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看到那些熟悉的字跡,我媽淚流滿面。她把字條藏在貼近心口的內衣口袋裡,每當夜深人靜,就會一次次拿出帶著她體溫的字條,在冷冷的月光下看得出神。
重新站上講臺後,她依然是最好的老師。那時,她和我爸說得最多的就是:“十年,耽誤了太多時間,現在一定要把荒廢的光陰都補回來!”
多年後,我問過我媽,她是否曾經後悔,後悔沒有去臺灣,去享受“趙家二小姐”的榮華富貴?每每此時,我媽總是一笑而過:“我要去了臺灣,遇不到你爸,怎麼還會有你啊?”
這就是我媽媽的故事,也是我在申請達特茅斯時所寫的命題作文。作文裡,我的英文遠遠算不上流暢,但我想,一定是字裡行間的真摯情感打動了Judith,也打動了其他的錄取官員。
後來到了美國,在一次中國學生的聚會上,談起申請作文,一個女孩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