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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垣斷壁,到處是燒殺搶掠,到處也充滿著反日抗日的怒火。老金扮作滿鐵上海事務所的職員,一路上嘰哩咕嚕地,果然蒙過許多日本憲兵、特務。有時,日本軍隊還專門派幾名士兵護送他們。8月上旬,日軍由九江西犯,在瑞昌登陸,楊奠坤三人只好繞道北渡長江,溯江而上,乘船進入漢口。當找到漢口蘇聯大使館臨時住處時,卻聽那裡的中國房東說,大使館早已遷往重慶,楊奠坤不覺感到懊喪。
這時,那位房主拿出一封信說:“大使館有位將軍臨行前把這封信交給我,說如果有人來找他可以將這封信給來人。”
楊奠坤如獲至寶,急忙接過那封信拆開,信是用俄文寫的,大意是:使館已撤離,如有人找大使館聯絡事宜,可到漢口玉帶門車站附近的伊蓮娜咖啡館聯絡。
楊奠坤和老金急忙趕往“伊蓮娜咖啡館”,咖啡館的主人伊蓮娜是一位漂亮的俄國婦女。她聽二人說明來意後,不動聲色地將他們讓到裡面的小客廳。
兩杯濃香的德國咖啡擺在二人面前,伊蓮娜坐在他們的對面,打量許久,忽然開口問道:“蘇沃洛夫統帥是在1790年12月11日攻佔的土耳其伊茲梅爾要塞嗎?”
楊奠坤知道她在對暗號,立刻用流利的俄語回答道:“不,蘇沃洛夫統帥是在1790年12月22日攻佔土耳其伊茲梅爾要塞的。”接著楊奠坤反問道:“我想請教,魯緬採夫是蘇沃洛夫的學生嗎?”
“恰恰相反,魯緬採夫是蘇沃洛夫的老師。”伊蓮娜說完站起身來,“我是10號情報員,歡迎你們來到漢口情報站。”
楊奠坤友好地握了握伊蓮娜的手。
伊蓮娜從沙發座墊下面取出個大方牛皮紙口袋,鄭重地說:“這是沙赫夫將軍蒐集日軍的重要情報,它包含著將軍同志的心血,希望你們能安全地將它交給上級。”
“放心吧,伊蓮娜同志,我們會用生命來捍衛它的。”楊奠坤和老金接過牛皮紙口袋,鄭重地說。
楊奠坤和老金重新踏上返回上海的征程。
一路上楊奠坤始終為那包檔案發愁。這兵荒馬亂的,萬一讓日本憲兵查出這批檔案,可怎麼辦?最後還是老金想了個辦法。他將戰場上一具日軍通訊兵遺體上的圖囊開啟,取出一個日軍軍用封套,上面印有日軍軍旗和“絕密”等字樣,把那些檔案統統裝進了軍用封套中。路上遇到日本憲兵隊的盤查,一看到印有“絕密”字樣的大口袋時,就急忙免檢放行。就這樣,二人順利地返回上海,將檔案交給了伊萬諾夫。
1938年12月末的一天晚上,楊奠坤懷著沉重的心情回到自己的住處。他一進屋就倒在床上,閉上雙眼,陷入無限的痛苦之中。他剛從伊萬諾夫那裡聽到一個不幸的訊息:蘇軍總參情報部部長、卓越的反間諜專家揚·卡爾洛維奇·別爾津被秘密處決了。
楊奠坤怎麼也搞不明白,一個忠誠的蘇維埃戰士,紅色政權的保衛者,怎麼一下子會成為“人民的敵人”?他痛感失去了一位尊敬的師長、可信賴的上級,同時,也為蘇維埃政權失去這樣一位優秀的革命者而感到惋惜。
這時,楊奠坤才明白,為什麼“戈比旦計劃”遲遲沒有實施。隨著別爾津的被捕,一個規模龐大的偵察計劃也化為了泡影。
1939年夏的一天,伊萬諾夫約楊奠坤來到外白渡橋,他們一起眺望黃浦江的一幢漂亮的尖頂四層大樓。那是蘇聯駐上海總領館。
“瓦爾德爾,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伊萬諾夫非常傷感地說。
“你是要回國嗎?”楊奠坤輕鬆地說,“我恭喜你,你已很久沒回到祖國了。”
“可我愛這個國家,愛這裡的人民,”伊萬諾夫動情地說,“這裡有我的事業,我的戰友。”
“你隨時都可以回來麼。”楊奠坤安慰道。
“可能我不會再回來了。”伊萬諾夫沉重地說。
“為什麼?是因為別爾津同志的事嗎?”楊奠坤驚訝地問。
伊萬諾夫沒有作聲,過了一會兒才說:“還有另一個原因。蘇聯駐上海總領事館關閉了,後天我將和總領事鮑·米·西曼斯基回國。”
楊奠坤感到了一種不祥之兆,定了定神他又問:“那麼誰來領導我們呢?”
“你的新領導人會來找你的。”伊萬諾夫掏出一張舊美元遞給他,“記住,他叫喬琪。”
8月的一天,蘇軍總參情報部派來了新領導人喬琪,他是以美國一家公司經理的身份來到上海的。在公共租界的巴拉斯咖啡館,他和楊奠坤見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