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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是一路上我勸說、鬥爭的結果,我卻真把他當作了狼的保護神,我頓時急起來,哭喊著:“舅舅,舅舅,你不能去,十五隻狼只剩三隻啦!”“打這狗日的城裡人,城裡人日子過得自自在在,只圖著保護狼哩,誰保護咱呀?是這狗日的給傅山灌迷糊湯了,把他捆起來,捆起來!”一陣如雨的拳腳,我被打倒了。我雙手摟抱了頭,蹲在地上,立即有人從後襠處再次將我扳翻,我的頭髮被揪起來,衣服也被撕破了,眼前晃動的是無數血紅的眼睛、咬得咯吱咯吱響的牙齒,一口濃痰就落在了我的鼻子上。我最終是被用一條麻繩捆在了門前的柿樹上。我大聲地叫喊我的舅舅,舅舅回頭看了我一下,他沒有來救我,連一句制止的話也沒有。我還在叫:“狼只剩下三隻了!”眾人哈哈大笑。
這一個白天裡,天是陰著的,舅舅拿著槍帶領了全雄耳川的人去追殺被發現而又逃脫了的三隻狼。我被捆綁在柿樹上奈何不得,待人散去,是大舅把我身上的繩索解下來的,翠花就陪著我。
爛頭和富貴依然跟從了舅舅。我是徹底的失敗了,由一個心存高遠的生態環境保護者淪落成了一名罪犯,出名的願望泡湯,成為人們飯後茶餘嘲笑的話題,更破壞了商州行署的生態環境保護規劃,導致了整個商州狼的滅絕!我推著翠花,讓翠花尋它的主人去吧,翠花偏是趕不走,翠花或是覺得我可攤,或是它知道這麼一場獵狼而爛頭的頭痛病就該好了,它趴在我的肩上,用爪子輕輕地為我拭淚。
“翠花,翠花,”我說,“你願意跟著我嗎?”
“喵兒。”翠花說。
我把翠花抱在了懷裡,從我的脖子上取下了金香玉給它戴上,我就抱著它又哭起來。我越哭越傷心,就哭出了聲,但沒有人理睬我,我竟然哭累了,不知不覺便打了一陣盹,盹裡做了夢。盹是很短的,夢裡卻日月久長,我是在雄耳川鎮上走,走到了一個斜坡處,斜坡下是一條渠的,渠上鋪著青石條,我站在青石條上看見了遠遠的土崖下一個土洞,洞口黑乎乎的。我正疑惑洞裡住的有沒有人,還是豬或羊,一輛班車卻從公路上開了來停下了,而一群人就擁擠著去上車。我也是在人群中往車上擠,在我面前的是一個婦女,穿著緊身的西式裙子,這裙子和我老婆的裙子一個樣式。她怎麼也上不了車,因為裙子太緊了,就伸了手要解裙子後邊開叉處的扣子,但她解開的卻是我褲子小便口上的一枚釦子。她還是上不去,又伸了手解裙子上的第二枚釦子,解開的仍是我褲子前開口的另一枚釦子。我就託了一下她的屁股,將她推上車了,婦女並不領我情,回了頭罵道:流氓!我生氣了,說:誰是流氓?你把我的褲子解成這個樣了,我還是流氓?這時候,車門關了,婦女關在了車上,我卻仍在車下,車就開走了。沒擠上車的人還很多,就開始嘲笑我,又發現了我揹著的照相機,就奪過去看稀罕。他們一個個對著鏡頭看,奇怪的是看著的時候,一個個就鑽進了相機裡,相機的另一頭就吐出了照片,人都成了薄紙。我聽見他們說:我要回去,回去!薄紙又進了相機,再從鏡頭那兒出來,又一個個恢復成了人。再後來,他們就一起說相機是魔鬼,開始砸相機,相機被砸成了一疙瘩鐵。我就做了這樣一個夢,我猛地醒來時,趕緊看懷中的相機,相機好好的還在。
我就想,怎麼做了這樣一個白日夢呢,它暗示著讓我離開雄耳川鎮嗎?我就站起來往村外走,決定著走到公路上去擋過往車輛,離開雄耳川,也永遠離開商州。
第三十四章
(……我就站起來往村外走,決定著走到公路上去擋過往車輛,離開雄耳川,也永遠離開商州。)
在村口,一頭毛驢無人牽引從田野的小路上跑著過來,毛驢的背上馱著一隻死狼。狼是一顆子彈從左眼窩打了進去,而從右耳後出去,右耳後就形成一個大窟窿,血水順著毛驢的毛流下來,一路星星點點。我沒有為這隻狼照相。走過了鐘樓,一群人又將一隻死狼背過來,背的人或許要在鐘樓的石壁上剖腹剝皮,就將死狼用繩子套了脖子掛在石壁的木楔上,一群孩子歡呼跳躍,嚷著要掰掉幾顆狼牙,狼牙長,磨出截面了能刻印章。富貴也是跟著背死狼的人的,它因為憋了尿,跑過一邊錯了腿撒騷尿,那條斷腿腫得蘿蔔一樣粗,而跑動得生殖器也脫出。我問道:“富貴富貴,這一隻狼和剛才毛驢馱著的狼是我舅舅打死的嗎?”富貴說:“汪!”我罵了:“你他媽的走狗,你跟了我們一路,你不知道要保護狼嗎?你就這樣做狗嗎?”富貴“不——!”放了一個響屁,臭氣燻人,它舉著它的斷腿。我說:“你腿斷了你活該,怎麼狼就沒把你吃了?”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