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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
“本人。”
“您知道我是做什麼的嗎?”
“一切掙錢的事情。”
“中國人總是那麼會給人留面子。是的,一切掙錢的事情,最掙錢的事情。有一種錢是錢的屍體,因為你們的政治和時局無法流通,而我向我的上帝祈禱,讓它復活。你當然明白我的意思?”
零心不在焉地聽著,他現在的注意力在葉爾孤白的身後,一張曹小囡的照片被鑲在精緻的相框裡,從其角度看多半是偷拍的。
“洗錢?”
“是的。所以……”葉爾孤白注意到零的目光,轉過身把曹小囡扣了,“我的愛人,她很愛我。”
“很好。”
“所以……曹先生,能否專心?”
“好的。”
“所以……你準備給我多少?”
“啊?”
“十萬?”
零瞪著葉爾孤白。
“不可能少於八萬,你要知道。”葉爾孤白認為零不友好的目光是代表不認同,“要知道你要從我這裡中轉的是五十萬!你手上砸了整整五十萬錢的屍體!”
零仍然瞪著他。
第十四章
66
湖藍很狼狽,全身都淋得溼透了,上半身還有點人樣兒,下半身卻濺滿泥垢,他是獨自徒步走回基地的。
青年隊攔住了湖藍。
湖藍等待著驅逐或者被槍殺。
“先生叫你去。”一名青年隊員說。
用一條假腿從昨夜直走到至今的湖藍忽然振作了起來,他甚至還能加快步子。
“先生不在屋裡,在南小院審共黨。”
湖藍愕然了一下,但是隻要劫謀還打算見他,審共黨或者審湖藍本人又有什麼關係。湖藍走過,身後留下了一條溼漉漉的腳印和水跡,在這纖塵不染的地方顯得格外突兀。
過道上警衛的青年隊視若無睹,他們眼觀鼻,鼻觀心。因為劫謀在盡頭的屋裡。
現在除了劫謀,沒任何事物值得湖藍關心。他迫不及待地進屋,但進門之後的景緻讓他不得不訝然。靛青、橙黃、純銀、劉仲達,所有的上海方軍統加上長隨劫謀的青年隊鴉雀無聲地站在屋裡,他們像牆上的附著物,背脊幾乎緊貼在牆上。這一切都是為了給主子騰出足夠的地方。於是這讓坐在屋子中心的劫謀像坐在一個空屋裡,讓這本來並不寬敞的房間擠了十幾個人後還顯得空空蕩蕩。
劫謀坐在屋中心,一張桌,一把沒有靠背的椅子,他坐得筆直,雙手放在攤開的膝上,通常只有一個戎馬一生的軍人才能坐出那種姿勢。他盯著他要看的東西,紋絲不動,似乎連眼皮也不會眨一下。他看著的是鐵柵後的客人——那名被靛青當做零的共黨。
鴉雀無聲,唯一的聲音是客人活動時,身上幾十斤鐐銬拖出來的聲音。
客人和那些觀察者中間彷彿隔了一道單向的透明牆似的。他該做什麼就在做什麼,對著牆上並不存在的鏡子整理衣服,被幽禁這麼長時間後他的衣服還是很工整,以至於他看起來永遠比湖藍、比靛青看起來還要精神健旺,幾乎像劫謀一樣健旺。
湖藍輕輕走到靛青身邊,靛青看他一眼,擠了一下橙黃,給湖藍騰出一個位置。湖藍又瞟了一眼他的先生,再瞟了一眼靛青輕聲問道:“多久了?”
“兩鐘頭。一個字沒說。”
“靛青。”
“在。”靛青忙過去,每一個被劫謀叫到的人都會有福兮禍兮的複雜神情。
“記錄?”
靛青露出一種慶幸的表情,他一直有觀察和記錄的,他從橙黃手上拿過一個本子:“他每天六點半起床,原地小跑半小時。然後洗漱……我們沒給他洗漱用具,其實他就是搓臉,吐氣,活血,然後看十五分鐘天花板,他叫做觀天……”
“從兩小時前說起。”
靛青翻著他的記錄:“十二點吃飯,哪怕是一碗白飯他也吃得很細。一點午覺,睡一個小時,然後起床,整理,洗漱,好像要去見人的樣子。然後原地運動十五分鐘,然後……就是現在,他會看書。”
是的,客人現在開始看他並不存在的書。
“我們推測他是靠一日三餐來掌握時間,所以特意打亂送飯的時間。我們在半夜三點送去午飯,隔十二個小時送去早飯,半小時後再送去晚飯,沒用,他還是該吃早飯吃早飯,該吃晚飯吃晚飯。不給他吃,他也做出吃過的樣子小便,他的膀胱都好像也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