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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撫院說思樂還有個知州的空缺,你看怎麼樣?”
“標下服從宮保大人差遣,”張錦芳遲疑了一陣說,“我把福仔帶回來了——德仔和阿蘭的兒子。你看怎麼辦?”
“阿蘭連兒子也不要了?”
“前段時間番鬼重兵進剿燕子山區,阿蘭見情況不對,把兒子送到武崖寄養。後來她為報父仇,帶女營偷襲藍衣兵,雙方傷亡慘重,阿蘭也戰死了。這是德仔給她的信物。”張錦芳把德仔送給阿蘭的匕首呈到蘇元春手中。
“阿嬌這個醋罈子……”蘇元春見那匕首果然是當地壯人隨身攜帶的款式,搖頭道,“德仔麻煩大了。他兒子在哪裡?”
“還寄放在墟場的米粉店裡,買了碗米粉讓他自己吃。”
“米粉店!”蘇元春警覺地問,“哪一家?”
“閘門口第一間。老闆娘對他很好,還多加了肉。”
“老天爺,你怎麼哪壺不開專提哪壺?那店是德仔老婆開的!魁仔,快請夫人來,馬上!”
趙琴匆匆趕來。蘇元春剛說了一半,阿嬌扯著德仔風風火火闖了進來:“老爺、夫人,你們評評理,這沒良心的,瞞著我在外面生了這個野種……”
蘇元春看看怯生生地站在德仔身後的福仔:“這孩子挺可愛的,怎麼能說是野種呢?”
“老爺你不能拉偏架呀!你問問,他阿爸是誰?”阿嬌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
蘇元春板起臉:“放規矩點,這裡是衙門!清官不問家務事,這些婆婆媽媽的事情,跟夫人到後院說去,”他拉過福仔,愛撫地摸摸他的腦袋,“來,跟爺爺。你叫福仔對吧?幾歲了?看你們,把孩子嚇成這樣。該打該殺是大人的事,怎麼能怪孩子呢?”說著,順手把匕首遞給德仔。
德仔接過匕首認真看了一眼,又看看福仔,默默無語。
趙琴抿笑著朝德仔、阿嬌點頭,帶著二人走出門外。
蘇元春讓福仔在一邊自己玩,繼續同張錦芳說事:“十萬大山的情況你熟悉嗎?”
“不太熟悉。出什麼事了?”
“有個法國人一家三口被越南遊匪綁了,法國公使照會朝廷,說綁匪已經逃到中國境內,朝廷要我們設法援救。”
“肯定是越南遊匪幹的?”
蘇元春點點頭:“追兵打死了一名蓄髮綁匪,肯定不是中國人,託你的越南朋友瞭解一下,看能不能幫上忙。沒其他事了,你可先回高州老家一趟,看看父母,很多年沒見他們了吧?思樂的事你放心,我讓巡撫院把位置留著。”
張錦芳剛出門,德仔夫婦靦腆地走進來,不好意思地朝蘇元春笑了笑。阿嬌拉住福仔:“走,跟阿媽回家。”
“以後阿媽打你罵你,來告訴爺爺。”蘇元春和氣地叮囑福仔,心想辦這種婆婆媽媽的案子,還是女人在行。
目送德仔一家出門,蘇元春看著朝廷電諭,漸漸陷入沉思。
幾個月前的一個深夜,越南芒街法國稅務官李約德與妻女三人被越南遊匪綁架,法方追捕失利,綁匪從海路逃遁並在中國境內的白龍尾登岸,向法方勒索鉅額贖金。
據偵緝,綁匪已挾持人質逃匿十萬大山,法國公使照會總理衙門,要求清軍安全救出人質。清廷責令兩廣總督譚鍾麟迅速妥辦,譚鍾麟飭令蘇元春辦理,務將人質安全救出,避免邊境形勢進一步惡化。
十萬大山長三百多里,大部分在中國境內,僅西南端伸入越南。山中草棘叢生、人煙罕至。清廷因甲午戰爭無暇顧及這件普通的治安案件,法軍見清廷反應不甚積極,態度日漸強硬,一再揚言為了搶救人質,將不惜派遣重兵深入中國境內。數月來法軍多次派兵擅自越界搜查,幾乎釀成軍事衝突。
蘇元春意識到如果這一事件處理不當,很可能成為又一次中法戰爭的導火索,立即率軍趕赴東興邊境遊匪可能藏匿的同磨嶺,並調馬盛治率兵增援。綁匪迅速逃入大山深處,清軍搜了十幾天,徒勞無功,只得暫行撤回。
防城知縣張宏定稟報,經扮成採藥山民的團勇偵察,探明瞭綁匪藏匿的大致地點。蘇元春吸取圍剿撲空的教訓,突出奇兵層層合圍,將綁匪可能藏匿的幾座大山困得水洩不通。
率領法軍參與聯合圍剿的雅里爾中校聽說清軍圍住了綁匪,喜憂參半:喜的是人質被綁架幾個月,如今終於有了下落;憂的是唯恐清軍攻勢過猛,迫使綁匪撕票傷害人質。三思過後,親自入境聯絡,要求暫緩搜山,以保障人質安全。
蘇元春當然明白窮寇勿追的道理,也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