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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格爾,天的意思
標準蒙古人照
彷彿再現昔日的王者
大草原如猛獸般的皮毛色彩斑斕
天空無聲
唯有《天唱》
狼無蹤影
只有“蒼狼”
這就是你蒙古人的家鄉
也是我們共同永遠的天堂
——芒克
三百喏①,我是騰格爾。在蒙語中,“騰格爾”的意思是“天”;這樣,您讀這本書,也就等於我們在聊“天”。我這人不擅長在公眾場合說話,但要說和朋友一起聊天,那是可以一直聊到天上去的。
我把這看作一種緣分,就像我唱歌,你們聽我的歌,其實都是緣分。
天知道父母為什麼會給我起這麼個名字——我是說,回頭去看,其中真好像有那麼一點“天意”。
我生於1960年1月15日,屬摩羯座。據說這個星座的人特容易憂鬱,名人也特多。大影星梅爾·吉普森、尼古拉·凱齊、凱文·柯斯塔,還有“貓王”等等,都是摩羯座,而且確實都是憂鬱型的。但我所說的“天意”和這無關。
您瞧我大頭大臉盤,一上電視就既顯老又顯胖,本來不合適做公眾人物,可命運它偏偏就讓我成了個最“公眾”的歌手,除了天意,怎麼解釋?
做了歌手就不得不總在天上飛,有段時間差不多每天都要飛一次,這是不是我與“天”又一層註定的淵源?
由於總是飛來飛去,我吃了太多的包子和餃子,卻少吃了許多我更愛吃的麵條(按照家鄉的風俗,上路只能吃包子和餃子,不能吃麵條,否則路會像麵條那樣越抻越長),有時就不免心生怨氣。不過,再大的怨氣也不會影響我對這個名字的熱愛和感激。
我甚至常常為這個名字感到驕傲!我驕傲,是因為我沒有辜負這個名字。
《易經》我不懂,卻也記住了裡面的一句話,叫做“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君子不君子的我不在意,我在意的是“自強不息”。
按照我的理解,所謂“自強不息”就是:尊重自己的“天”,進而成為自己的“天”。
騰格爾——天——天行健。多好。這麼多年磕磕碰碰地過來了,回首往事,我很高興可以心平氣和地說:我能走到今天,走這麼遠,真的沒有依靠過任何人,靠的是自己。
我就是我的“天”。
① Sin Bainu,蒙語問候語,“你好”的意思。
額爾和圖,我的根(1)
一隻混入羊群的“蒼狼”
我出生在內蒙古鄂爾多斯鄂托克旗額爾和圖蘇木。有一部長篇小說叫《草原風暴》,說的就是我們那一帶的事,可惜我沒能趕上那個革命的年代。
按照現代人的觀點,我的家鄉遠離大都市和交通幹線,屬於既貧窮又落後的地區。用上電是這些年的事;而我小的時候,甭說電,連點蠟燭都是隻有在過節時才能享受的奢侈,平時就只能用煤油燈。
可這一點都不妨礙她的美。那是一種天地人和的美、純自然的大美,語言無法描述。現在已經看不到這樣的大美了,可它完整地保留在我童年的記憶中,影響著並將繼續影響我的一生。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多少年了,什麼時候說起“草原”,我腦海裡浮現的都是那個童年的草原,記憶的草原,“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的草原。
草原的幻影中盪漾著湖水的大波。岸邊密集的野蘆和草叢裡,啁啾著無數知名的和不知名的鳥兒,那個多。夜深人靜,躺在被窩裡聽,湖裡動靜那叫大,害得我平時一個人都不敢去。
這個位於我家南面的湖眼下還在,但水已經少得可憐;至於蘆葦啊,鳥兒啊什麼的,早已不知去了哪裡。
我家東邊是一條河。平時水不深,但逢到夏日暴雨就會漲水,濁流滾滾。這時若想過河,就得沿著河往上走好幾公里,直到水淺了才能涉過去。再往東,是大片的原始森林,合抱粗的大樹遮天蔽日,夾生著密密匝匝的雜樹灌木,人根本進不去。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河干了,森林禿了,正在沙化的山丘上,只剩下些東一叢、西一撮的沙棘。沙棘的果實可以用來做飲料,我還是從飲料瓶子上知道那叫沙棘的。
還有狼,草原狼。現在我家臥室裡就有一隻,毛色蒼黃,骨骼粗壯,兩耳尖尖,眼珠賊亮。
當然,那只是個標本,不是活物;但在我小時候,作為活物的草原狼是隨處可見,一點都不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