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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您致歉,廣州的工程師!那次我在廣州演出,完了主辦方給我說,有個人一定要請你吃飯,務必賞光。您知道被請並不總是件快樂的事,想到肯定又是幫忙幫閒的一大堆,時間精力都賠不起,我是一口回絕。但代話人卻不屈不撓,弄得我幾乎動了氣。實在沒有辦法,便給他出了道難題,說去也可以,但只見他一個,其餘全免。我心想您肯定不會接受這顯而易見的刁難,不料您毫不在意,真的就隻身前來,只帶了一對兒女,因為他們也是我的小歌迷。見面後我才知道,您是一個大工程師,廣東省三分之二的高速公路都出自您的公司。您又說您平時除了聽我的歌,沒什麼業餘愛好;看了現場演出特感動,因此一定要請我吃頓飯,表達一下心意。我記得那天您設的是鮑魚席,花了足有一萬五;但我始終食而不知其味,止不住心裡一陣陣慚愧。我慚愧不是因為讓您如此破費,而是因為初時拒絕您的請求時語氣那叫不客氣,錯度了君子之腹。當時我鼓了好幾次勇氣,終於未能說出這種心情;現在我說了,我拯救了我自己。
威海的朋友,您還好嗎?收到您寄來的字畫兩年多了,一直惦記著給您回信,但是,唉……我不能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不是一個站得住的理由——比之在您筆下洶湧著的大海,再大的“江湖”也只是江湖而已。還是請原諒我的疏懶吧。我也收藏了一些字畫,且多為名家手筆;但它們再是名家,也不能取代您的獨一無二性。我不止一次地想象您在信中為我描述的情景。您說您那天聽我的歌,從夜半直到天明,胸中激情澎湃,不能自已;於是來到距家不遠的海邊,在沙灘上鋪開宣紙,就著東昇旭日,萬丈霞光,縱情潑墨揮毫。您說您感覺不是在咫尺的畫幅上,而是在一望無際的海面上走筆,您說您最終是把整個大海收進了您的畫幅。雄渾、闊大,豪邁……所有諸如此類的形容詞都不夠用了,總之是讓我想象一次,就陶醉一次,如同自己縱馬馳騁在大草原。您說必須用這種方式,才能配得上我的歌聲,這又讓我感到惶恐。在我讀來,這已經不止是鼓勵,而是鞭策了。
還有您,特立獨行的女歌迷,您的存在對我同樣是一種鞭策——儘管我不太贊成您所使用的方式。我知道經濟上您的腰桿兒硬,否則也不會我到上海您就到上海,我到哈爾濱您就到哈爾濱,我到三亞,您又飛到三亞;但長此以往,我擔心您的熱情就會成為我的一塊心病。您說每晚不聽我的歌就睡不著覺,又說要在我住處的對面買一座樓,以方便觀察我進進出出,這就更讓我不知說什麼好了。當然,所有這些都表達了您支援我的美意,我除了感謝,不該再多說一句,但我真的希望您能找到更好的方式。早些年也曾有過一個自稱崇拜我的男歌迷——至今也還是我的好朋友——是北京一家大醫院的胸外科主任,和您類似,也是總跟著我;彼此住處離得又不算太遠,以致隔三差五就可以來家裡坐著。我說“坐著”,那可是真坐著——咱倆的嘴都拙,再說,又哪有那麼多的話可說?但總坐著也不是個事啊,誰叫咱是主人哪?於是就沒話找話,於是終於有一天跟他談起了美國。其實那時我根本就沒去過美國,無非是些從書上躉來的、或聽來的二手話,讓我說得跟真的似的。他也不搭腔,就那麼聽著。我天花亂墜地吹了一個夠,突然想到人家是大醫院的外科主任,就問他有沒有去過美國,他這才輕輕點了點頭;又問他去過幾次,多長時間?他回說也就一次,但呆了三年,是巡迴講學。那天他一走,我就“咚”地一聲把自己扔到了床上,心裡那叫痛悔啊,不住地罵自己沒勁!愚蠢!無聊!您看,由於距離太近,就能導致我犯這麼低階的錯誤;而要讓我篤定地說不會再犯,我可是毫無把握。我不敢,或不願想象,假如有一天我真的重蹈覆轍,您將會有多麼失望,而我還能不能再原諒自己?
我的歌迷們是太可愛了,有時可愛到我不知所措的程度。我不會忘記湖南婁底的一位蒙古族女子,聽說我要來婁底演出,竟提前趕到住地,等了整整一天。她家境不寬裕,買不起票,這麼做,無非是想親見一面。我能怎麼辦?只好請她第二天一直跟在我身邊。我也不會忘記在雲南騰衝,演出結束後一位歌迷不顧一切地衝上臺來,攥著我的手,那叫語無倫次。最後他說:“騰格爾你記住,我永遠是你的偶像!”我能怎麼辦?只好一個勁地點頭稱是。我同樣不會忘記一位新疆的歌迷,每天都要來五六個電話,到後來乾脆不講話,說只要聽我的呼吸就夠了。我能怎麼辦?只好忍受了幾天後換掉手機。這已經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