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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我哥教我學騎腳踏車,當時十一二歲吧。兩個孩子,怎麼學?找一個特長的陡坡,我先坐上去,我哥在後面扶著,然後問:好了沒有?我說好了,他往前一送,我就歪歪斜斜地沿著陡坡往下衝。有時會歪到路邊的一棵樹上,人整個被撞得飛出去,在空中翻一個跟頭,重重地摔落在地。然而沒什麼,爬起來重新開始……
比如94年跟隨謝導拍《黑駿馬》,電影中有一個鏡頭:那個孩子撲過來,抱著我的腿叫“爸爸”。那時我還不懂表演是怎麼回事,任憑謝導啟發,就是有點無動於衷。電影公映後我們的貝團長看了,回來對我說:“老騰啊,你沒當過父親,就不一樣。人家小孩撲過來,我看你想抱都不知道從哪兒下手。”
……
這些場景說來互不相關,細想卻有一線牽聯。它們似乎在暗中反覆提示我最關心的兩個人生主題,即親情和成長。
我是歷來主張並踐行“孝”字當頭的,這是我所理解的“親情”的核心。“孝”當然首先相對於父母,是他們給了我生命並養育我成人。我說“孝字當頭”,是說不折不扣的第一原則。只要兩位老人有什麼事,我立馬就會回到他們身邊。團裡對這一點非常理解,也非常支援。比如03年8月中旬,本來安排了我兩場演出,可一聽說屆時我要回去主持老太太的七十大壽,馬上就主動幫我推掉了。
一顆平常心,活在音樂裡(2)
“孝”字突出的是父母的恩情和子女的感恩。2001年在北京曾舉辦過一次我的大型個演,其儀式可以說很富於象徵性。那次我先是穿著中山裝演唱,幾首歌過後,突然我母親身著民族盛裝,大圍巾重重疊疊,捧著一件蒙古袍、一雙蒙古靴、一把馬頭琴出現在臺上。上臺後就開始幫我換裝,仔仔細細地、一絲不苟地,直到扣妥最後一個褡襻。那場面真的很感人,據說現場的觀眾百分之八十都落了淚。
和“孝”密不可分的是“悌”。“悌”本來專指敬愛哥哥,但對我來說,是指兄弟姐妹間的相親相愛。我們家五個孩子的關係之親密無間常讓我引以為榮,那才真讓人體會到“血濃於水”呢。平時我們散處各地,姐姐和大妹妹更是相隔半個地球;但每年我們必定會安排聚一次,而每次相聚必定是長酒佐話或長話佐酒。那種快樂,就是給我個皇帝也不換!
把“孝”、“悌”的範圍再擴大一點,更社會化一點,就形成了我的交友原則和處世態度。我的好朋友崔東彬、楊強他們,基本上都是些大孝子。我們曾相約一起看望彼此的父母,可惜這已成了一個永遠的遺憾。
在我看來,一個人如果不能盡孝道,其他也就免談,更不必說成為親如手足的朋友了。
處世不如交友那麼單純,行就行,不行就拉倒,但還是有一些基本的東西。比如說參加“心連心藝術團”和各種義演那樣的公益活動,可以理解為作為公民配合政府行為,也可以理解為作為藝人遵守藝德,而我個人是把這當作一種反哺行為來看待的。商業經濟條件下的演藝市場有其非理性的一面,有時也不免會想,唱一首歌憑什麼值那麼多錢?再說還有那麼多的歌迷愛你,喜歡你。這樣就會自然而然地得出一個結論:你不能儘想著自己吃,也得以某種讓社會獲益的方式“吐”出來。“吐”,就是反哺,這是一件鳥類都能做到的事,更何況我們人類呢?
03年鬧“非典”,我專程乘飛機回內蒙捐了兩萬元,也可以說是一種社會化的“孝”、“悌”之舉。當時內蒙的好多大企業都把錢捐到了北京,我聽說了心裡很不以為然:內蒙本來就窮,又是重災區,為什麼不就地捐獻呢?那可是我們的父母之邦啊!
由愛父母而愛家,而愛家鄉,而愛這個國家;由愛親人而愛朋友,而愛歌迷,而愛所有的同胞,這些對我來說像是一個同心圓,所謂推而及之。推,不是用邏輯,而是用心;聽起來像是大道理,其實隱含著許多細節。比如我們家兄弟姐妹,前後都是兩年一個,可中間的我由於多吃了一年奶,和大妹之間就隔了三年。因為多吃了一年奶,我底子比他們都好;相形之下,大妹可就虧了。所以我常對大妹說,我多吃多佔,你還沒出生就欠了你的情。當然這是一個玩笑,但僅僅是玩笑嗎?至少還是一種心情。
人生如音樂,都是由細節構成的。正是經由無數的細節,親情的涓涓細流才匯成了愛心的大海,而一個人無可避免地走向成熟。這本書向你們呈現的,只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
在前面《莫名的四十歲危機》一節中,我曾把我所理解的“成熟”概括為兩點,一是懂得感恩、珍惜,二是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