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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棍不必捱了,以後再收拾你!”
劉英迷惑地瞧著他,那話語中雖冷,卻隱藏不住笑意。他抹了把汗,心道,所有人都要給那位三小姐整瘋了。
劉珏回到帳中,拎起冰佩道:“大家好生瞧瞧這塊冰佩,可有想到什麼?”
眾將一愣,劉珏手中冰佩中間嵌著朵紅花,像極小孩子冬日把玩的東西。這樣的天氣,涼水不一會兒便能成冰,且凍得很實,進了帳內熱氣一衝,冰佩也未見絲毫鬆動。
劉珏朗聲笑道:“吩咐全城士兵尋百姓家大鍋燒水運上城牆,從現在起往牆上牆下澆水,務必把個臨南城都給我凍成一座冰城。”
眾將譁然,喜形於色。領命而去。
三門大開,軍士和著百姓從離城牆三十丈開外開始潑水。滾熱的水送到城外城頭,待到戌時,臨南城城牆外已凝成厚半米的冰溜子。滑不溜手。有隊軍士試著踩上城外地面,滋溜一聲便滑得東倒西歪。引來陣陣笑聲。
劉珏含笑站在城樓上。憑這冰牆,拖上一日絕無問題了。
第40章
雪還在下,緩緩飄落。臨南城牆之上全鋪上厚厚的苫草蓆,每隔三十丈升起炭火盆,值哨的軍士們偎依在火盆旁心裡暗暗感激平南將軍的體恤。劉珏下令凡居高處的人家一律不準點燈,臨南城牆上燈籠火把齊齊熄滅。月光之下,漢水之北的臨南城遠遠望去,只餘黑黢黢的一片暗影。分不清那是山,那是城。
大雪子時,漢水江面升起一層霧氣,兩刻鐘後霧氣漸濃,初初還能瞧見對岸零星火光,視線漸漸便被翻湧的白霧遮擋。面前一片無邊無際的空茫。劉珏佈置安排妥當,迴轉將軍府休息。如果陳軍子時起渡江,至少還可以休息三個時辰。他得睡會兒,順便,也想瞧瞧阿蘿。
阿蘿計算著時間,她還沒睡。怔怔地想陳軍是如何渡江的。目光落在一行字上:沿江諸國皆放排獻祭。放排麼?她喃喃自語道:“放排。若是竹排自上游放下,連成竹橋,下游著人接應,順橋引路,便不俱大霧擋住方向了。若是有人在臨南燃起大火,就是導航燈了。黑衣人原來是要在城中放火的。”
劉珏正好走進內堂,聽到阿蘿自語,衝口接道:“我們也能如此渡江!”
阿蘿回頭,兩人目光一觸。劉珏呆了一呆,心跳動起來,阿蘿立在燈光下,眼睛流光溢彩,頭髮上蒙了層淡淡的光暈,臉溫柔明媚,一室的光華全籠在她身上,劉珏不覺痴了。半響慢慢走過去,輕輕伸出手一觸她的臉又急急收回,生怕這是一個幻覺。
阿蘿不由得一笑。劉珏呼吸一窒,突然回過神道:“誰叫你打扮成這樣的?”
嘎?阿蘿有些羞惱。臉轉向一邊,氣道:“你不去指揮守城,跑來幹嘛!”
劉珏尷尬的站那兒不知說什麼才好,嘴角一扯:“看你老不老實,別又給我惹出什麼事來!”
“看到啦?你可以走了!我要睡了!”阿蘿沒敢看他,走到床上一躺,隨手放下了羅帳。背朝著劉珏真睡了。
淡黃色的輕帳隔開了劉珏的視線,他恨恨地盯著床上朦朧的身影,想起明日還有場硬仗,心下暗道,等打完了再收拾你!吹熄了燈,轉身出了房間。
顧天翔接到劉珏的情報,調遣水軍照計行事。
就在臨南城全城戒備之時,陳國上游漢水江邊一溜小船附帶著竹排成一直線慢慢往對岸斜斜劃下。江水湍急,霧氣漸濃。陳軍統帥焦急地等待著,三個時辰之後,一隻鷹隼飛落在他手上,薄薄的嘴唇終於露出一絲笑容。
辰時,陳國三十萬大軍戰船鐵索相連,龐大的船隊沿竹排指引的線路集結緩慢地朝對岸寧國進發。
巳時六刻,陳軍到達了岸邊,首批士兵下船集結。臨南城靜悄悄的。陳軍統帥樓船上一個低沉略帶暗啞的聲音響起:“解索攻城!”
旁邊響起另一個狂傲聲音:“王兄放心,臨南城加上百姓不過五六萬兵馬,楚南要血洗臨南!”聲音熟悉,正是昨日潛入臨南城的為首黑衣人。
臨南城南城門方向,城上哨卡猛然發現霧氣之中冒出了點點黑影,一聲鐘響,等待多時的守備令旗一揮,城上萬千火箭密集飛出,黑壓壓星火點點撲往黑影所在之處。慘呼聲綿綿不絕。一輪火箭之後,陳軍戰船之上湧出更多士兵,喊殺聲震耳欲聾。臨南城卻又靜寂了下來。
陳軍豎盾結陣。不多時已在南城門外以船為靠結成方陣。
船隱於霧氣之中,離江幾丈處卻是陽光明媚,陽光映在臨南城冰牆之上散發出七彩光芒。劉珏立於城牆之上瞧著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