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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如流,忽忽三十一年於茲矣,中國革命實為一種復興運動,今日抗戰方殷,吾人一致努力撐持,此最艱苦之一二年時間,待反侵略陣營整個勝利之後,中國不獨可完全求得獨立自由與平等,亦必一躍而為東方各民族(蘇聯或不在內)之盟主,目前問題當然要看經濟有無辦法,而經濟之充實與管制則又繫於內政,此蓋極艱鉅之工作也。國府今日頒佈總動員法,聞將定於五月五日實施,蓋均有深意存焉。”下面是大量工作和接待人物,也涉及家事“九時,袁景裕君來訪,錢天鶴同來,談滬上人心歸向,抗戰之熱烈,為之興奮不已。九時卅分,望七弟等送泉兒上機場去蘭州,旋以氣候惡劣未飛行,沙孟海兄來談,李惟果兄來為我協助接洽,甚感其惠,旁午陳公俠秘書長來談甚久,午後小睡至三時起,考慮宣傳指導組問題,閱雜誌一冊,又閱呈六元件十餘件,外覆電六件,作函四緘,薛農山、曾虛日來談海外宣傳事,林聖凱君來談工業,傍晚芷町來,晚餐後處理四元件並手諭三件,與芷町商談今後工作之重點,閱蔣夫人為紐約時報所撰定論文,十一時卅分寢。”陳布雷每天日記幾乎都是這樣記載的,這裡只是選擇幾則而已,《三月份之回溯》(1942年的)中記:“本月工作並不多,而餘之精神腦力乃不能任重,頗自疑,豈遽衰疲至此乎,十五日曾檢討前半月之經過,記之於冊,意欲尋其致病之根源,而加以修治,並列舉應改正之要目,今日半月矣,綜合檢點,只早眠與夜睡時間尚能按照規定,而‘當天事當天了’仍未能做到,然大致已較前進步,筐中留牘漸少矣,獨於外出訪友多方接觸一節,迄未能實行,而客來訪晤者,接見時仍多作不必要之談論,且中氣漸虛,多談即疲勞,此最宜改正者也,自省心思煩亂之原因甚多,而家人群集,未得妥善安置,亦為牽慮分心之一主因,至於最後一星期則因奉命接洽人事諸多乖舛,始悟今日政界中直道而行之人太少,如餘率直簡易,不宜過問實際之人事,以既無技術又無耐心也,來日大難,不知叢脞複雜,將更何如,而餘欲免於悔疚,何可得手,計惟有對事則力求簡單,對人則儘量寬恕,而黽勉治心雙補,闕失而已。”陳布雷還拉了一位同鄉同學沙孟海專門來為他辦理慶弔文字,因為沙孟海此人為人方正,又熟悉文史,寫得一手好字,沙孟海原在中英庚款會工作,他是不願捲入政界的,一再拒絕陳布雷這位師兄之邀請,後來知道只是寫些慶弔文字,他也勉為其難,1942年4月5日日記中記的即其人其事:“……祭奠韓紫石先生,奉命代表往祭也,委座贈輓聯:江左文人推老宿,暮年風節重山丘。系孟海所撰……”對於陳布雷這種緊張的工作和身體狀況,有不少人勸過他,連其兄弟都勸過他,如1942年4月14日日記:“……起居顛倒如此,生活之不規律已甚矣,四弟來談,勸我諸事勿過認真……”可是陳布雷是無法解脫的,他對世事總是要認真思考與嚴肅對待的,如1942年9月13日日記中記:“……傍晚果夫來談中央政校事,乃知處友處事之道大難。稍不得其正。(即謂過於熱情體貼,或過於激,過於嚴,或放不開,想不透,觀察不徹之類),即不免以好心而生惡果。於處人數最多而複雜之群體尤然也……”11月5日日記記:“八時卅分起,昨晚睡眠充足,精神略佳,然環顧黨國艱難,人心散漫,經濟惡化之現狀,不知何以補救,而自身又衰疲無能,至此悲悵之情,終不能自抑,又不知如何爬梳整理,方能使自身本分之事有個安排,雜念紛起,作友人私札數緘聊自宣洩鬱悶,晌午惟果來,餘與談心中痛苦,悲從中來,為之下淚……”11月9日日記中陳布雷又有感慨,他先草擬《發動黨員團員實行戰時生活案》,並起草《重新整理政治風氣造成各級政治之戰鬥化案》,午後又校譯蔣介石《對英國議員團之歡迎詞》,“……皆為寫成此一提案,以全文不過二千字之一案,而耗時如此之久,真如芭蕉之心已萎,春蠶之腹已空,殊自嘆其何以憔悴也。”“春蠶腹已空,芭蕉心已萎。”這兩句話把陳布雷內心委屈活脫脫寫了出來,這時陳布雷心力疲憊之至,蔣介石本來提議他去昆明休養,可是陳布雷不願走得太遠,還是對侍從室工作放心不下,於是選定去成都休養,12月5日日記中記:“九時十五分起,因工作堆積,雜務從未間斷,對於成都之行不能從容準備,適委員長約於今日前往黃山晚餐,忽感時間不敷分配,又以委員長問及事略編纂事,深感平日事繁,未盡督促之責,不覺焦悶愧悔,致形諸詞色,有失態之言,事後思之,殊屬不合,然實為病象,不能控制,此情景殊非他人所能知,即四弟與望弟必感覺莫名其妙,獨允默知我之痛耳……”陳布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