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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代治所,在今四川宜賓西南安邊鎮。僰人是個強悍的民族,他們有過自己的黃金時代,創造了自己的燦爛文化,但是他們似乎是在歷史的一場夢境裡神秘地消失了,從此無影無蹤,只留下這崖壁上的懸棺,也把一個千古之謎懸掛在這峭壁上,讓後來者去詮譯,去猜度,他們像瑪雅人一樣,消失在自己的輝煌中,好似來自另外一個星球。
大家讚歎不已。
莫宗江說:“古代缺乏吊裝裝置,這幾百斤重的棺木,是怎麼弄上去的?”
陳明達說:“可能是從崖頂上用繩索懸吊下來的。”
梁思成說:“那需要非常嚴密的幾何計算,而且幾百斤重的棺木怎麼能弄到崖頂上去呢?”
劉敦楨說:“我認為可以用聯樁鋪道的辦法,用棧道將棺木送到崖頂上去。”
陳明達說:“我覺得是在靠地面處,搭上木梯,然後登梯送棺。”
大家各持一見,討論得很是熱烈。
劉敦楨說:“還是聽聽徽因的看法吧。”
“我想的不是棺材如何懸上去的。”林徽因說,“這個謎大概只有僰人能夠解釋,在這裡我看到的是人類早期文化和藝術的另一番天地,一個強悍的民族消失了,除了崖壁上的懸棺,他們沒有留下任何文化藝術形象的資訊,歷史的朦朧才顯出了它神奇的魅力。”
遠處傳來幾聲淒厲的猿啼。
林徽因仰望崖壁,她的心被深深激動著。那個遠去的民族,把死亡的旗幟高高懸掛在這裡,讓他的靈魂呼嘯飛揚,如同江濤擊打天空和岩石,生命的一切奧秘已無須破譯,時間終究會同石頭一起風化,人生是走向久遠的一個過程,禮讚生命的人,才會把死亡當作慶典。他們沒有刻下顯赫的碑文,沒有留下蕩氣迴腸的號子,沒有留下折戟沉沙的故事,這些都算不得什麼,只要他們的靈魂永遠貼在這故國的山崖,只要他們在這裡守護著一個遙遠的夢境,這就足夠了。
這就是生命的一切。
他們沿岷江逆流而上,峽區河道蜿蜒,江水碧藍,兩岸風光綺麗,雄壯的川江號子,激起一天水浪。“嘿左,嘿左”,“嘿左,嘿左”,青銅般的號子聲在崖壁上盪出四面八方的回聲。船隻過往,水手淨一色包頭赤臂,裸露著黝黑的脊樑。
船過烏尤山,此為沫水、青衣江、岷江匯流處,水勢湍急,行舟極險。戰國時,秦昭王蜀郡守李冰治水,在凌雲山與烏尤山之間,鑿一衢道,以分水勢,繞烏尤山而下,再與岷江匯流,以利航行。烏尤山又名青衣島,孤峰卓立,山環水抱。詩人張船山曾題詩:“凌雲西岸古嘉州,江水潺潺繞郭流。綠影一堆飄不去,推船三面看烏尤。”
他們在麻浩灣上岸,那裡有一座東漢崖墓,是他們的考察目標。這座崖墓有著鮮明的東漢墓室風格,棺室、槨堂、墓道深近30米,最寬處近11米,最高處2。8米,入內門框上鐫刻“鄧景達冢”四個漢隸大字,雄勁奔放。
林徽因被槨堂內的浮雕圖吸引住了,那些影象有《車輦圖》、《牧馬圖》、《宴樂圖》、《荊軻刺秦王圖》等。墓道口外的門枋上,刻浮雕佛像一尊,結跏趺坐,頭為高肉髻,佩頂光,右手作降魔印,左手放膝上,執一襟帶狀物,身軀突出額枋,是我國早期佛教造像模式。林徽因和莫宗江很認真地臨摹著崖墓影象,梁思成忙著拍攝照片,陳明達忙著測算資料,這是他們將來寫作《中國建築史》的第一手材料。
之後,他們取道大足,登古龍崗山,去考察摩崖造像。
古龍崗山又稱北山,唐末昌州刺史,昌、普、渝、合四州都指揮韋靖,於此建永昌寨。後於唐景福元年在這裡造像,經五代到南宋紹興年間,歷時250餘年建成。石刻分佈在佛灣、白塔寺、營盤坡、觀音坡、佛耳巖等處。佛灣一處有二百六十四座龕窟,巖高7米,長500米,南段多晚唐和五代雕刻,北段多宋代雕刻。最使林徽因感嘆的是神車窟中的蟠龍“心神車”,正壁為佛,左淨寶瓶觀音,右多羅。左壁為文殊、玉印觀音、如意珠觀音。右壁為普賢、日月觀音、數珠手觀音。林徽因入迷的是那對稱的雕刻,是那樣嚴緊有條,渾然一體。八軀菩薩像豐腴圓潤,典雅大方,實在是石刻中的精華。
再看經變龕,人物生動活潑,瓊樓玉宇,山水樹木,飛禽走獸,雕刻得是那樣細緻真實。林徽因在石刻上竟然找到古代匠師的名字。
北山的摩崖造像,讓他們眼界大開,寶頂山以另一種魅力在吸引著他們。
寶頂山在大足縣城東北30裡,是善男信女朝拜進香的名山,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