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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漲過,因此房東也沒有能力出錢維修這座房子,事情的終結是林徽因給房東捐了一筆修理房頂費用才算了事。
大家都開心地笑起來。費慰梅像中國人那樣,豎起大拇指,大聲說:“徽,真有你的!”
不歡迎費氏夫婦的似乎只有林徽因的母親和僕人們,老太太總是用一雙疑惑的眼睛直盯著這一對黃頭髮、藍眼睛的外國人。每當費氏夫婦扣響梁家的門環,開門的僕人總是隻把大門開啟一道縫,從上到下把他們打量一會兒,然後才把他們放進院子,而老太太卻踮著小腳一直把他們追到客廳裡,每次都是徽因把她的母親推著送回她自己的屋裡。
在林徽因心情不好的時候,費氏夫婦便拉上她到郊外去騎馬,城市裡的塵囂被遠遠地隔在了灰色的城牆和灰色的心情之外,眼前出現的是另一種賞心悅目的景觀。一望無垠的大平原上的莊稼,一直綠到城牆腳下,那蓬蓬勃勃的綠,散發出一種鮮嫩的氣息。
高高低低的土屋,錯落在萬綠叢中,遠處的西山和北山,淡得如同一抹灰藍色的煙跡,透過稀稀落落的樹木,隱約可見遠處的塔影。天空藍得像一匹緞子,一絲絲雲彩在小月河裡漂盪著,元代的土城牆逶迤如一條灰蛇,起伏在紛亂灌莽中。
林徽因策馬前行,她在馬背上的坐姿真是棒極了,連號稱美利堅騎士的費正清也歎為觀止,林徽因信馬由韁,沿著古老的灰色城牆,一會兒便縱馬飛馳起來,她那條紅色披巾,在風裡飄蕩如一團燃燒的火焰。
因為經常去騎馬,林徽因索性買了一對馬鞍,一套馬褲,穿上這身裝束,她儼然成了一位英姿勃發的巾幗騎師。
那段日子,帶給林徽因的印象是新鮮而美好的,費氏夫婦回國後,她在信中對往事的回顧,依然是那樣神采飛揚:自從你們兩人在我們周圍出現,並把新的活力和對生活、未來的憧憬分給我以來,我已變得年輕活潑和精神抖擻得多了。每當我回想到今冬我所做的一切,我都是十分感激和驚奇。
你看,我是在兩種文化教養下長大的,不容否認,兩種文化的接觸和活動對我來說是必不可少的。在你們真正出現在我們(北總布衚衕)三號的生活中之前,我總感到有些茫然若失,有一種缺少點什麼的感覺,覺得有一種需要填補的精神貧乏。而你們的‘藍色通知’恰恰適合這種需要。另一個問題,我在北京的朋友年齡都比較大也比較嚴肅。他們自己不僅不能給我們什麼樂趣,而且還要找思成和我要靈感或讓我們把事情搞活潑些。我是多少次感到精疲力竭了啊!
今秋或不如說是初冬的野餐和騎馬(以及到山西的旅行)使整個世界對我來說都變了。想一想假如沒有這一切,我怎麼能夠經得住我們頻繁的民族危機所帶來的所有的激動、慌亂和憂鬱!那騎馬也是很具象徵意義的。出了西華門,過去那裡對我來說只是日本人和他們的獵物,現在我能看到小徑、無邊的冬季平原風景、細細的銀色樹枝、靜靜的小寺院和人們能夠抱著傳奇式的自豪感跨越的小橋。
隔著歲月的投影,費氏夫婦彷彿聽到大洋彼岸那座古城牆下,疾風般的蹄鼓還在敲擊著記憶的回聲……
太太客廳
咚咚咚,一雙陌生的手,叩打著北總布衚衕三號四合院的門扉。
院子的女主人林徽因,最先聽到了那健壯的骨節在門板上敲擊出的怯生和窘促。
四合院的入口處有一個小院子,是僕人的住房。裡邊的院子一正兩廂,北邊正房是林徽因和梁思成的起居室,寬闊的門窗,鑲嵌著林徽因精心設計的木格窗欞,上面糊了白色的窗紙,她把窗戶的下層換成了玻璃,不僅可以透進陽光,還可以看到院子裡的樹木花草,屋頂是由魚鱗狀的灰瓦鋪成。
她開啟門,兩張年輕的臉龐出現在面前。一個是沈從文,他是常客,已是蜚聲全國文壇的青年作家;另一個卻是陌生的,他大約二十出頭年紀,微微泛紅的臉上,還帶著點稚氣,他穿著一件洗得乾乾淨淨的藍布大褂,一雙剛剛打了油的舊皮鞋。沈從文介紹說:“這是蕭乾,燕京大學新聞系三年級學生。”
“啊!你就是蕭乾,《蠶》的作者,快進屋吧。”
蕭乾用目光打量了一下這個院子。這是個不大的四合院,收拾得乾淨利落,院裡有一棵丁香樹,葉子還沒有完全落盡,彷彿還留有殘香,縷縷掛在枝頭。
進了屋子,林徽因向蕭乾介紹了剛從正定考察提前趕回的梁思成和來串門的北大教授金嶽霖。
林徽因熱情的給他們倒上茶。
來之前,蕭乾看了林徽因給沈從文的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