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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麼想著,也就不著急回答他了。在院子裡兜了兩圈,他抬手指著水塘裡開的正豔那株蓮花,問我說:“喜歡麼?”
我之前也沒太注意,經他這麼一說才發現到,這水塘裡的蓮花竟然是淡青綠色的花瓣,中心的花蕊則是淺淡的金黃,花型也比普通蓮花飽滿優美,應該是很稀罕的品種了。
我點了點頭,他又道:“等咱們回去了,就把這株蓮花一併移回去,我差人在院子後頭挖個池子,專門養一些,好不好?”
花是好花,沒必要因為人跟人置氣而被牽連。況且依照我現下的打算,實在沒必要現在就跟他撕破臉。所以我只是點了點頭,依舊沒說什麼。
他從來不是話多的人,這一天倒彷彿特別有興致,在外面繞這幾圈,拉拉雜雜跟我講了不少話,卻好似有意讓開橫亙在我倆中間的鴻溝,聊得都是無關痛癢的生活瑣事。我也就順著他的話簡單應答一些,其實很多話我都答的並不真心在意,比如移植那蓮花的事,但因為我心裡有長遠的計劃在,所以或多或少總是順著他的。
如此平靜之中有隱有波瀾的日子一共過了三天。到第四天頭上,吃過早飯,他就著手下人去前面打點行李。因為下著小雨,他又在我身上裹了件薄披風,而後抱著我一路上到馬車。
耳聽著馬車軲轆輕碾過石板的動靜,而後越行越快,我的心也跟著狂跳起來。我們走的是桐城的北門,出了城門後,我放下掀開一條縫的簾子,故作不在意的問了句:“這是要往北去?”
之前我藉口身上怕熱,早從他懷裡鑽了出來,坐在距離他一尺開外的座子上。此時問他話,我也沒有看他,只是半垂著眼盯著自己袖口花紋繁複的暗銀色蘭花鑲邊。
“嗯。”
我聽著他回答的語氣似乎並未起疑,不想過早惹得他起了防心,就沒多說什麼。
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他始終沒有提前跟車隊分離趕去西夏,而是任由馬車不緊不慢的行著,每到景色不錯的城池,還會停下幾天,帶著我到當地著名的景點玩耍一番。
日子一晃就過去二十來天,我的耐性越來越差,總不時冒出即時跟他攤牌的想法來。終於有一天,到了一處著名的溫泉聖地,他事先沒跟我說就直接把我帶到一處野外溫泉池邊,說笑著介紹這裡溫泉的特色,一邊動手來解我的衣裳。
我一把拂開他的手,退開兩步偏過臉說:“你是打定主意跟我虛耗,放著西夏那一大攤子事不要管了麼?”
他沉默片刻,開口說話的語氣卻是含著笑的:“七葉這是在擔心我?”
我目不斜視的答:“我只是為自己打算。”
他這次沉默的時間比之前那次又長了些:“你想要什麼?”
我等得就是他這句話,連忙毫不猶豫的道:“自由,逍遙。我想有能自由在這世上行走的身份,我想正大光明逍遙自在的過日子。”
過了很久,他才說:“我不會做國君的。”
“攝政王的位子大抵辭不掉,我也不想辭。不過那邊的事有達朗幫我跑動,每年過去住個三兩個月,多數時間都可以在這邊。”他頓了頓,道:“你想去哪裡,我陪著你。”
我轉過臉瞪他,他卻一派寧靜神色,定定看著我道:“你想要一個可以在這邊自由行走的身份,西夏國民的身份不可以麼?一旦捅了什麼簍子,總有這一層的身份可以護著你,不比普通中原女子的身份好使多了。”
我氣的直磨牙,合著這人早將我看得透透的,就跟貓玩耗子似的,只要我沒動靜就隨我折騰,一旦我有想要逃走的跡象,就趕緊給我來一爪子。
他不過短短几句話,說的我心上真是貓抓的血印子,一道一道的,疼得我心裡都滲得慌。心裡不舒服,說話的口氣自然也不會好,我一時忘了跟他這種人談判要講究策略,又或者心裡對他埋藏的怨懟太深太濃,一遇著這種他故意激我的場合,就很難控制得住,非得叫嚷著發洩出來才會舒坦。
所以我伸出手指著他的鼻子,把人劈頭蓋臉一頓好罵。
他倒是聽得鎮定,等我說的口乾舌燥了,瞪得眼珠子都發酸了,他突然特別平靜的接了句:“你從來都心軟,不忍心挑人的痛處下手。連罵人都不曉得怎麼戳人心窩子。”
我冷笑著白瞪他一眼:“我還真不知道,晏王殿下原來還有被虐的嗜好。”的確,我只是罵他這人無恥可惡,卻絕口不提過去的事。原因並不是他講的那樣,我不是不捨得戳他的痛處,實在是自己不想再去回顧當初做下的那些傻事,不想再揭自己的瘡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