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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缺說:“你已經問過我了,所以也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他說:“人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人的存在本身就是意義。”葉勉站了起來,“不需要再去給他下多餘的定義。”
“可是有些人的存在顯得很多餘。”
葉勉不自覺地攥了攥拳頭,很用力,骨節突出,關節作響。
“並不是,”葉勉說,“一個人,不管他正經歷著什麼,他都不是多餘的,這個世界給了我們每個人一席之地,哪怕很小,但也是有的。”
葉勉說:“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問我這個問題,不過或許我們真的可以好好討論一下。”
他衝岑缺一笑:“大學的時候我第二專業學的哲學,雖然不精,但還是能說出點兒什麼的。”
岑缺也笑了:“還是不了,我不懂那麼多。”
“你覺得你不懂,但其實你懂很多。”葉勉緩緩放鬆雙手,故作輕鬆地伸了個懶腰,“你啊,懂得比我多,只不過不跟我說。”
岑缺望著他,眼裡還帶著笑意。
“好了,我要回去了。”
“你明天晚上還能過來嗎?”葉勉用手指夾著那張“欠條“說,“我想到一個能讓你輕鬆還債的好方法。”
岑缺問:“什麼?”
“陪我聊天,一次二十。”
21
岑缺第二天晚上沒有過來,像是故意的。
前一晚葉勉說出那個提議之後,岑缺笑了一下,拒絕了。
他說:“該還的錢我發了工資會一分不差地還給你,不需要用這種方式抵債。”
葉勉怕他誤會自己,想解釋,但岑缺緊接著說:“我知道你是好意,但不用。”
他走了之後葉勉又一個人在那裡坐了好久,直到又開始下雨才小跑著回了家。
他進門時傅唯一坐在客廳裡,他有些意外,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對方要是問起來他應該怎麼回答。
葉勉不會對傅唯一說謊,可真話又會讓人難過。
傅唯一根本就不愛他,葉勉是知道的,一個人愛不愛另一個人不只在於他說過什麼做過什麼,葉勉認識傅唯一這麼多年,對方眼神裡有沒有愛意,他還是知道的。
這麼多年了,儘管逐年下來,葉勉對傅唯一的愛漸漸磨成了習慣,也從來沒抱什麼他們會在一起的希望,但心底裡還是藏著私慾的。
那天傅唯一笨拙地引誘他,試圖用發生關係的方式來將他留在身邊,當時他義正言辭地拒絕,可事後不是沒想過,為什麼不呢?
那種念頭轉瞬即逝,葉勉只允許自己混沌片刻,人活著,還是要堅守原則的。
他緊張地站在門口,傅唯一卻什麼都沒問,見他回來就進臥室了。
葉勉照例睡在客廳的沙發上,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臥室的門還關著,他走前給傅唯一留了字條,本來以為對方起床後會聯絡他,沒想到一直到晚上下班那人也沒有動靜。
葉勉回到家,發現傅唯一不在,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應該擔心,他卻鬆了口氣。
雖然不想承認,但他確實開始害怕面對傅唯一,對方就像是拿著一根繩子,慢慢地在他脖頸間勒緊。
他在家自己做了飯,差不多八點半,拿著東西出了門。
葉勉一直等到十點半,也沒能等來岑缺。
他站起來,拎著袋子回家了。
葉勉再見到岑缺是在三天後。
以前葉勉總是覺得現代社會如此發達,他甚至可以跟在國外出差的爸媽影片過除夕,人與人之間,只要想聯絡,有很多種方式能在網路上找到對方的蛛絲馬跡。
然而岑缺打破了他的這種觀念,真的有些人說消失就能消失。
三天時間,岑缺沒有出現,葉勉下班後去工地附近轉悠,一打聽,聽說岑缺走了。
當時葉勉站在工地外面整個人都蒙了。
儘管被告知岑缺走了,可葉勉還是習慣性的每天晚上去那家便利店門口坐一會兒,聽聽對面咖啡店放的歌。
本來以為岑缺這個人就此從自己的生活中離開了,傅唯一也不用再因為他糾結不安了,沒想到,他竟然又出現了。
葉勉當時坐在便利店外面的臺階上喝酒,他有時候覺得自己的這種行為就像是一個鬱鬱寡歡的老大爺,看起來怪可笑的。
酒還沒喝完,一個人站在了他面前。
塑膠拖鞋,家居短褲,黑色T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