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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晉朝廷節制不果,悲憤之餘,想出兩個十分孩子氣的對策來。
第一,推出朝廷版(正版)的北伐,以攪亂桓溫版(盜版)北伐。王、馬兩家聯合推出的統帥,正是善於高言幹名,被炒作得紅透東南的殷浩。殷浩慷慨陳詞,誓要北上,但他手裡沒有什麼真正的大軍,只好臨時抽調地方部隊(很少),並糾集亂民和零散武裝,招降納叛,以壯聲勢。
第二,派出很多“能人”,潛入北方。這些人攜帶巨量蓋好了大印的空頭委任狀,任務就是煽風點火、濫施許願,讓北方的各族各部“自相攻殺”,由遠在江淮行轅搖鵝毛扇的殷浩“遙鎮之”,以期最後“坐得中原”。
北伐在即,王羲之是殷浩的高參,當年又長期在庾亮帳中做事,知道殷浩盤子裡這點湯湯水水,與桓溫的慣戰之師不能相提並論。如果桓溫坐視殷浩北伐,殷浩無異於羊入狼群,必敗無疑,所以,王羲之開始暗箱操作桓溫與殷浩的“將相和”:桓溫的價碼是朝廷以他為北伐統帥,殷浩的價碼則是桓溫必須歸他節制。雙方非但寸步不讓,且有越勸越來勁之勢。王羲之也顧不得書聖的矜持,給雙方的勸解信寫了一批又一批,各方面也把桓、殷和解的希望落實在王羲之等名士身上。但,王羲之自視甚高,對桓、殷二人,仍一派教訓口吻,且王本人就是反對北伐的,所以斡旋終於失敗。
但是,形勢不等人,殷浩那邊還急著要“為朝廷”建功呢。
形勢的徹底惡化,是在永和七年十二月。桓溫搶在殷浩之前誓師上表,同時,數萬精兵進至武昌,似乎要北上,又似乎要進京“清君側”。王羲之調解失敗被公開化,遂主動申請降職,到會稽做父母官去了。
這下朝廷裡幾乎所有人都出來勸桓溫,讓桓溫覺得篡位時機還不成熟,自己有失衝動,於是退回荊州老巢靜觀其變。
永和八年,殷浩正式北上,開始軍事動作。當時,北方形勢早已經變化,由於東晉內爭而遲遲不北進,有心歸晉的冉閔已經被諸胡勢力所吞滅。聚居於河南的氐族苻氏率眾而起,準備佔據關中地區做根據地。恰逢其時的是,東晉派去的“能人”又送去了空頭委任狀,於是,人家不客氣地在空白處填上了“大將軍”字樣,使得苻氏東征西討,均得以借東晉名義佔地徵糧。幾年後,待殷浩北伐軍到時,苻氏已經根基深厚,建都長安,國號為秦,自稱天王、大單于了。
東晉朝廷小手腕產生的大惡果遠不止於此。因為桓溫拒絕出兵,殷浩兵鋒很快被前秦挫敗,索性不打了,又開始用空頭支票收買苻氏朝中的大將,讓他們自亂。永和九年,前秦的幾個將領因此叛亂,殷浩立即麾軍進攻,但他軍隊不能作戰,只好把另一個手持委任狀的羌族軍閥姚襄充作先鋒,玩“代理戰爭”。但殷浩萬萬沒有料到,剛剛從東晉領到軍餉物資的姚襄立即反叛,把殷浩擊潰。朝廷版北伐,至此宣告完敗。桓溫馬上上奏彈劾,朝廷也落井下石,廢殷浩為庶人。
很快,桓溫開始了他的北伐,幾經反覆,才於永和十二年收復了洛陽。
殷浩回到江南,精神明顯受到了刺激,整日無語,只用手指在空氣中寫字,看護他的人時間一長,發現他寫來寫去的只是那四個字:咄咄怪事。 。。
書聖的後現代生活(3)
蘭亭能有什麼會議
那是永和九年三月初三,在會稽山北麓某溪邊的蘭亭,幾十位賢士(也是閒士)來此雅集修禊,祓祭沐浴,品酒吟詩,感受春意,一派太平假象。
同一時間,北方戰雲密佈,殷浩率必敗之師苦苦支撐局面;桓溫擁兵坐視,樂見朝廷的最後一點精銳和威信散失殆盡,他好實現自己的“抱負”。
在這樣背景下,蘭亭諸公心照不宣,都瀰漫著那種掙不脫又說不得的不祥預感。在座有什麼人呢?有來自謝家的青年才俊謝安、謝萬兄弟,辭賦家孫綽,高僧支道林及王羲之的子、侄王獻之、凝之、渙之、玄之等,一共42人。
王羲之也不是徹底絕望:他兒子王徽之缺席此次雅集,因為他正在前線。王羲之把他安排在桓溫身邊做了參軍。
近來,有人根據蘭亭雅集之日的到場者很多後來做了軍政大員這一點,推測蘭亭雅集是一次重要軍事會議。其實不然。當時,大軍都在桓溫手中,朝廷的軍隊則在殷浩手中,蘭亭這些人手中無兵,又無計可施,跑到離前線千里之外的山溝裡,有什麼軍事可“會議”的呢?明顯地不合邏輯。退一步講,就算男人聚在一起,免不得要談點政治,然而王羲之兩邊投機的做法又拿不上臺面,也只好是清談,雲裡霧裡自作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