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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楚國再次出兵,南下的大軍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歸師,不知道範氏會進行什麼樣的抉擇。
不管是以哪種情況,葬禮拖得太久終歸不是一件什麼正常的事情。
再來是,範氏的葬禮一天沒有結束,除非欒書捨得下血本,要不中軍就要一直是半殘廢的狀態。
這種半殘廢是指範氏無法出兵,導致中軍一直未能滿編。
魏相就是因為這個才說士燮死得正是時候。
士燮一死,範氏陷入停擺,不管範氏之前跟哪一家有什麼協議,除非能再續盟約,要不然都不會再算數。
這樣一來,等於範氏從國內的亂局漩渦中掙脫了出去。
另外,士匄有充分的理由在至少一年內不納賦,也就不用參與任何征戰。
功勞什麼的對範氏其實已經不太重要,他們已經過了需要用功勞來上進的階級,只要家族實力不是太受損,好幾代人能夠躺在先輩的功勞簿上過日子。
他們正聊著,魏頡來了。
“君上命上軍集結,先往哀悼範文子,再南下增援元帥。”魏頡如此說道。
範文子?
魏相問道:“中軍佐諡號已定?”
這真是一個好諡號啊!
還是前所未有好的那種。
諡號有很多的種類,“文”與“武”卻是最好的。
用“文”代表的是有經天緯地之才,或者起碼勤奮好學。
已故計程車燮在軍事上的沒有太過亮眼的成就,其實國內的治理也輪不到。
能有“文”這個諡號,已經是極好了。
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其實“武”的諡號才代表著最高成就。
諡號為“武”所代表的是,有著開疆拓土或者平定禍亂的巨大功業。
魏相說道:“君上……有拉攏範氏之心,卻難以左右眾‘卿’。”
不能說士燮在軍事上完全沒有成就,只要願意肯定,其實是能給個“武”的諡號。
而諡號既是給往生者的最大榮譽,又何嘗不是一個家族的資本?
要是士燮的諡號為“武”,範氏必然十分高興,甚至家族的發展策略都會出現改變。
可惜的是,士燮在軍事上的成就不夠閃耀,國君又沒有真正的決策權。
呂武說道:“我等隨同君上前往悼念罷。”
至於說出徵?
下軍沒有得到集結的命令。
欒書已經南下。
這一次國君,上軍將郤錡和上軍佐中行偃,都會南下。
加上新軍將郤犨和新軍佐郤至早就在南方。
沒有出征的下軍將韓厥將擔負起看顧國內的重任,下軍佐智罃則是擔任副手。
來到範氏封地時,能夠看到隨處素縞。
只是,很難從黎庶臉上看到什麼哀傷。
事實也是這樣,再大的悲傷都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而變淡,何況真正感到悲傷的也就那些直系親族。
這年頭的黎庶很難從貴族那裡獲得好處,平時不被過份剝削就算不錯了。
希望黎庶能有哀色?
那得是士燮在世時施恩甚重。
大軍並沒有做任何停留,直接穿過範氏的封地繼續南下。
國君和幾位“卿”,包括前來悼念的一些貴族,只是在少量的護衛隨同下,來到一片佔地很大的莊園。
士匄外出五里進行迎接。
他看到前來致哀的隊伍,嚎起嗓子就是哭。
然後,範氏的人一塊痛哭出聲。
呂武就看到他們只是光在嚎而已,沒誰的臉龐上有淚痕。
這一點不能說範氏的人冷血。
還是那一句話,士燮已經病故一個月以上,範氏的族人哪怕再悲傷,一個多月過去之後,該悲傷也有個止境,真控制不住的人早就病倒,或是乾脆隨士燮而去了。
國君上前關懷。
幾位來的“卿”也是對士匄一番安慰。
其餘人?
身份地位不夠,輪不到他們上去關心士匄。
這一套,又有多少人是真心誠意?
只是礙於禮節,活人做給活人看。
葬禮自然是隆重的。
呂武是別人怎麼樣,他就跟著怎麼樣,半點多餘的舉動都沒有。
他刻意觀察了一下陪葬物。
明擺著就是賠償品的東西,有一輛戰車,兵器和甲冑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