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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酒宴多少拉近了呂武與胥童、長魚嬌、清沸魋的關係。
他早知道傳聞有時候根本不能信。
比如,傳聞中國君的這三個寵臣非常不堪,實際相處起來卻是有禮有節的人。
他們某種程度上,其實還顯得有些刻意的小心翼翼。
呂武能看得出來。
這些人肯定會有囂張和跋扈的時候,只是要看在什麼場合,又是什麼時間與地點。
而該他們小心謹慎時,也能低頭認小,並且百般忍耐。
人其實都是這樣。
面對什麼樣人,會採取什麼樣的態度,不會是一成不變。
呂武也看出三人對自己很尊重,未必是尊重血脈與家族實力,是一種用得上的刻意逢迎。
他並不認為三人這樣就是勢利小人。
想要利用,假裝一下尊敬都不願意?
腦子怕不是有問題。
而三人對呂武的親近,或許不止是想要一次性的利用,更多的是想接納呂武進入他們的小圈子,成為緊密的盟友。
“郤氏之盛已是至極,元帥尚不敢與之正面爭鋒,君上如何對付?”呂武搖著頭,很直白地表達不想參與的態度。
長魚嬌倒也實在,說道:“正面相爭,自是不可。君上之意,效仿景公對趙氏‘下宮’之……”
胥童猛地一陣咳嗽,打斷長魚嬌繼續說下去。
呂武不以為意,很直接地說:“武有所猜測,餘人自是相同。有趙氏在前,現如今可有‘卿’敢於輕易應詔入宮?”
胥童沒半點尷尬,只是不滿地瞪了長魚嬌一眼,再看向呂武,說道:“恰如是。如今,每每‘卿’入宮,何人不小心翼翼,便是入殿,亦有甲士在外。”
這麼說,國君已經嘗試要重演晉景公滅趙氏主宗的手段,只是郤氏沒上當?
呂武再一次納悶了!
郤氏囂張和跋扈,卻沒有真正地冒犯到國君頭上。
要說郤氏損害國君的利益?
晉國哪一個“卿”沒損害國君的利益呀!
甚至可以說,晉國的貴族階層,無論是個什麼爵位,都是一種既損害國君權威,卻為國效力的現狀。
他們不會對國君言聽必從,受到召喚卻準備充分地為國征戰。
這種現象,說白了就是春秋中葉各個諸侯國的現狀。
差別是有的諸侯國,國君的權威更重一些。
列國中,國君最有實權的是楚國,而這個是楚國現在的制度跟周王室下面的諸侯國不一樣。
呂武的納悶就在於,國君手頭上壓根就沒有可用的兵力,讓郤氏與欒氏對立而不開打,豈不是更有利。
真到了郤氏和欒氏分個勝負?
國君未必能佔到什麼便宜,自己的國家則必然會陷入大亂。
幾個卿位家族,哪一個都比國君更有實力,真到了佔好處的時候,誰會跟國君客氣?
甚至可以說,到時候中小貴族佔的好處份額,合起來一定會比國君更多。
這個是貴族階層之間的默契,他們是絕對不願意國君重新擁有實力的。
“我的思考方向好像有點錯了?”呂武已經離開,風冷撲撲地往臉上吹,本來就沒多少醉意,風一吹更清醒了一些。
他想道:“胥童和長魚嬌、清沸魋都是國君的寵臣,也是貴族階層的一員。國君是未必能拿到多少好處,他們能啊!”
這三人基本上都跟郤氏有仇。
報仇是他們的心願之一。
真的瓦解了郤氏?
國君未必能拿多少好處,壓在胥童和長魚嬌、清沸魋身上的大山卻會被搬開。
僅是搬開壓在身上的大山這一點,足夠他們擁有動力去對付郤氏了。
也許,他們覺得自己在滅郤氏的時候出了大力氣,其餘貴族多少是會分一些好處?
別提要是郤氏不倒,他們壓根就沒有翻身的日子這一點。
夜間的宮城,每隔一段距離就會存在光源。
可以是支起來的火盆。
也能是插在牆壁之上的火把。
時不時會有巡邏的隊伍穿梭而過,一樣手裡拿著火把,看到呂武時會停下行禮,得到示意再繼續巡邏。
“閽衛?”程滑親自帶隊巡邏,碰上呂武有些意外。
呂武看程滑親自巡邏,訝異道:“我並未安排程伯巡邏。這……”
他壓根就沒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