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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蓁蓁低頭看他,他鼻息已經漸漸變得深邃,應是睡著了。
還是不要吵醒他,她一點點靠向紙狐狸的尾巴,誰想一陣奇異的嗡鳴突然出現在他手邊,竟是有人給他遞信。
秦晞一骨碌起身,急急展開信紙,信居然是沈均遞過來的,簡直破天荒頭一回。
他匆匆看了一遍,不由眉頭緊皺。
沈均寫信也言簡意賅,提及在北之荒遇到一位名叫顧採的三才門修士,身受重傷,因發現他手邊有秦晞遞過去的信,這才寫了回信。
顧採重傷,事情實在有些撲朔迷離。
秦晞剛回完信,又聽季遠奇道:“咦?思士谷門口有人!是那位顧顯之嗎?”
不可能,顧採還在重傷著。
秦晞探頭往下看,谷口果然站了個人,一身紫衣,鬚髮花白——姜書已興高采烈地高聲叫了起來:“是師尊!師尊——!你怎麼會來大荒?”
她師尊?那不就是紫極君?!
秦晞和季遠臉色登時變了,下一刻便覺無數道雪亮鏡光糾纏上來,與趙振和溫晉那些星星點點直射的鏡光不同,紫極君的鏡光如蛇一般遊走不定,妖馬和紙狐狸瞬間四分五裂,奇異的是,那妖馬一滴血未流,光禿禿一個馬頭仍在嘶吼鳴叫。
秦晞急急喚來風勢托住眾人,但見雪白拂塵一卷,紫極君先把姜書卷了過去,語帶責備:“你怎會偷偷跑來大荒?”
姜書仍有些懵:“我、我來玩……師尊,他們是我朋友……你怎麼……”
紫極君冷哼一聲:“你年紀太小,交友不慎!速速退去後面!不許再說話!”
他上前數步,將剛剛落地的秦晞三人一一看過一遍,最後目光死死釘在令狐蓁蓁臉上,緩緩道:“今日我是尋令狐羽了結陳年宿怨,二位太上脈小友若不願被牽連,還請速速避讓。”
季遠急道:“都說了多少遍她不是令狐羽!紫極君一把年紀,怎麼不講道理?”
紫極君淡道:“講道理?令狐羽動手從不講道理,為何我要與他講道理?我倒是可以和二位小友講道理,此乃私人恩怨,不涉仙門,我今日為報仇雪恨者,誰要阻攔,殺無赦,後果我自會一力承擔。”
季遠氣得差點跳起來,秦晞開口道:“紫極君,晚輩有些疑惑想請教,你怎會來這湯谷?莫非是有人提示?”
大荒如此遼闊,結果他和蓁蓁前腳剛遇著季遠和姜書,後腳紫極君也到了,絕不可能是巧合。
紫極君倒也大方:“不錯,確然有人提示我,果然可信。”
秦晞想了想:“可是那位仙聖?”
紫極君微微揚眉:“哦?你也知道仙聖,很好,待我殺完令狐羽,再與小友好好敘敘這位神秘又大方的仙聖。”
他不再看秦晞,目光又落回令狐蓁蓁臉上,森然道:“令狐羽,還記得當年事嗎?”
又來了。
令狐蓁蓁道:“我不是令狐羽,我叫令狐蓁蓁。”
紫極君冷道:“是孤蓮託生的本人,就不必與我裝。若是後人,那這就是你的命。你忘了嗎?當年我拿你當知己兄弟,他們都說你殺了許多修士,我卻不信,為你辯解,甚至助你逃亡。可你卻毀我經脈,令我差點成了廢人!此仇此痛,我日日煎熬五十年,今日我便盡數還給你!”
令狐蓁蓁眼見蛇一般的鏡光又密密麻麻襲來,當即喚出龍群飛刃將自己牢牢裹住,不防無數道鏡光倏地凝結在一處,成了一道橫貫天地般的巨大光束,只瞬間便將龍群飛刃撞了個粉碎。
天雷地火急急鋪開,張狂而迅疾地尋找看不見的鏡子,冷電白龍一般竄出,一根根分開,將令狐蓁蓁周身罩住。
“他不用鏡子!”秦晞說得很快,“雲裡的水汽足夠他用!”
季遠當即釋放喚火術,星星點點的火雨緩緩飄落,試圖將天頂濃雲燒乾。
紫極君的聲音聽起來陰森森地:“二位小友不肯收手,休怪術法無眼無情!”
季遠早把師尊交代的遇尋仇趕緊跑的教誨丟在了腦後,哇哇大叫:“你要殺我太上一脈的小師姐!太上脈能叫你踩頭上?!”
有工夫聒噪,也不來擋一下鏡光,老四真是一脈裡最不適合當試煉夥伴的人。
秦晞喚起冷電與天頂巨大的鏡光相抗片刻,額上一時滿是冷汗。
紫極君可是名門紫虛峰的十八洞長老之一,他們絕不是對手,他顯然沒打算對付兩個年輕修士,甚至也未曾對蓁蓁下殺手,反而像是試圖耗光她的氣力,飛刃群每每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