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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蓁蓁一面收拾案上的符紙,一面道:“那你快把秦元曦帶走,我的工具全在這邊,我就住這裡,你們自己換間新的。”
正好可以清淨幾天多做點東西,秦元曦倒不聒噪,但特別有存在感,一舉一動都勾她視線,害她沒法潛心研究木雕手藝。
秦晞吁了口氣,緩緩起身道:“那走吧四師兄,今晚師弟只能聽你絮叨。”
他見令狐蓁蓁頭也不抬,便湊去耳邊低聲道:“小師姐,沒良心。”
怎麼就成沒良心了?令狐蓁蓁揉著發癢的耳朵抬眼看他,他卻沒回頭,只微微垂了下腦袋,很快又跟季遠說笑著走遠。
當晚季遠便被一醉方休灌得舌頭都大了一圈,拍著秦晞的肩膀語重心長:“老九,小師姐看著像個妖姬,其實不是那樣的,你誤會大了。”
到底誰誤會誰?不曉得蓁蓁剛來一脈山時,對她百般警惕迴避的人是哪個,斡旋都是自己來做的。
秦晞不動聲色與季遠添酒碰杯,便聽他含含糊糊又道:“你個老九,別以為我看不出來,小師姐以前看你眼睛裡有光,現在沒了……都是被你嚇的……你記得明天給她好好道歉……”
這個不用他說,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蓁蓁沒能夠像以前那樣喜歡自己。
一罈半一醉方休灌下去,季遠終於倒在地板上呼呼大睡。原本該去令狐蓁蓁那裡的秦晞卻沒有動,只喝幹剩下的半壇,許久不曾有過的微微醉意在四肢百骸流竄。
他低頭在軟塌毛毯上用手指緩緩畫了個半圓。
他們倆就像這個半圓,曾經是他那一半續不上,後來是她這一半續不上,總也成不得完整契合的圓。
秦晞想起自己曾說過,生死糾纏,無休無止。倘若她一點希望也不給,再來一次飛刃穿心,他就可以將手裡的雲砸碎,放縱那隻魔跳出來,再一次替她願意也好,替她做一個只有秦元曦的美夢也好。
可她偏偏若有若無,似遠似近。
秦元曦還是想做她的少年郎,把小狐狸抱在懷裡摸摸頭,讓命運多舛的人依偎一處。
慢慢來就好,慢慢來。秦晞往軟塌上一躺,在蒿里寒氣的蟄伏攢動下,淺淺入夢。
*
隔日季遠得知要去湯谷尋人,立即轉向令狐蓁蓁:“小師姐!師弟想騎紙飛龍!”
飛龍被炸爛了,一直忘了裁新的,令狐蓁蓁丟擲紙狐狸:“只有這個。”
這是她給秦元曦做過茫茫多的紙狐狸中他最嫌棄的那隻,變大了看果然挺粗糙,耳朵一大一小,尾巴也不靈巧,但季遠還是“嗷”地一下撲了上去:“小師姐和我一起坐!”
他不由分說把令狐蓁蓁拉上狐狸背,一面低聲道:“小師姐別怕,老九要是再對你無禮,我替你出頭。”
令狐蓁蓁搖頭:“他沒對我無禮。”
季遠大驚失色:“那是我錯怪老九了?我昨天說了什麼?”
他昨天說的話一籮筐都裝不下,誰記得。
令狐蓁蓁扭頭找秦晞,打算招呼他們一起上紙狐狸背,他卻已牽出妖馬,正扶著姜書上去。妖馬生風,她被吹得東倒西歪,他便扶住她的後背,一直沒鬆手。
她一下移開視線,驅使紙狐狸高高飛起,嗖一下竄上天頂。
好像針刺了一下似的,怎麼回事?她摸了摸心口,便聽季遠在後面嘰裡呱啦說個不停:“我上回來大荒是三年前,在北之荒遇到一位兗州碧雲山的師妹,長得真是美若天仙,可惜她看上了老五。”
有故事!
令狐蓁蓁一下被勾出了書童的責任感,立即取出書童小本與炭筆,橫著坐過來問他:“你有喜歡的人嗎?”
季遠坦蕩至極:“當然有,有好多。”
她和善地繼續問:“那你說說看都是誰?長什麼樣?什麼性子?為了什麼緣故?”
季遠意外地老實:“我都不知道名字,也不曉得性子,就是因為長得好看。三脈裡有個特別好看的師姐,對了,二脈有個師妹也漂亮,還有一次試煉遇到六脈的一位師妹,驚為天人。還有……”
令狐蓁蓁下筆如飛,記錄他一籮筐不曉得名字只記得好看的喜歡,最後聽他笑呵呵地說:“我也喜歡小師姐,你最好看。”
她客氣回應:“你也挺好看。”
妖馬背上的姜書聽他們說得熱鬧,忍不住問:“秦師兄,我能過去和令狐師姐他們坐嗎?”
秦晞終於把手從她後背拿下,碰了這麼久,她必然不是障眼法變的姜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