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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裡空空蕩蕩的,連點兒傢伙事都沒有,一排四間房子,都是破舊的土坯房,院子角落裡種著一棵杏樹,樹下拴著一條瘦的皮包骨頭的大狗,倒是很精神,眼神兇狠,四爪扒拉著地,瞪著眼珠子衝著董策狂吠起來。
最靠東的一間屋子本來還透出些許燈光來,一出動靜兒,立刻便是熄滅了。
董策微微一笑,邁步走到最靠東的房門前頭,上下打量了片刻,耳朵微微一動,忽然便是狠狠的一腳踹在了門上,把那兩扇破門踢飛了,然後腳步極快的往後一錯,退了兩步。
果然不出他所料,黑洞洞的門口有一道亮光一閃,一把匕首狠狠的刺了過來,這把匕首很粗糙,但是刃足夠鋒銳,背足夠厚足夠硬,在夜色下閃著青光,若是剛才董策不躲的話,可以想見,這一匕首定然是狠狠的紮在他的胸口了。
而被這一把有點兒像是三稜軍刺的匕首戳上一下,後果可想而知。
門口撲出一個人來,重重的摔在地上,他身材高大粗壯,赤裸著上身,只穿了一件兒鼻犢短褲,後背上一片血肉模糊,那面板,血肉,似乎都給打爛了一般,粘連在一起,就連那短褲的屁股部位,也是透出血跡來。
他仍然是頑強的想要撐起身子來,只是雙臂撐住胸口之後就再也沒有氣力了,仰著臉,目光兇狠的看著董策。
這人正是石進。
只不過兩天前那個飛揚驕橫的漢子,這會兒已經是變得跟病貓一般了,臉色蒼白,額頭上豆大的冷汗噗噗的落下來,身上沾滿了灰土,胸口刺著的那兩條猙獰黑色大蛇已經是被塵土糊住了,看起來狼狽不堪。只是他那雙眼睛,依舊是兇狠而不甘,就像是一頭斷了腿的狼一樣。
他定定的看了董策半響,慘笑一聲,重重的喘了幾口粗氣,面色慘然道:“果然是你,董二,你要來取我性命了麼?”
他似乎全身的力氣都隨著那一擊而耗光了,強撐著說了這幾句話,臉色更是蒼白如紙。
董策微微一笑:“石進,你很不錯,都到了這般境地,還能有剛才那一擊,又穩又狠,力道十足,若是換做別人,只怕已經被你一刀子捅死了吧!”
石進嘿然一笑:“你要殺我,還不准我拉一個抵命麼?”
他眼睛一閉,沉聲道:“來吧!老子知道自己遲早有這一日。”
董策搖搖頭:“我不是來殺你的。”
“不來殺我?”石進倆眼珠子瞪得溜圓,跟銅鈴也似,忽的冷笑一聲:“你要殺便殺,何須辱我?不是來殺我的,難不成還是來給我治病的不成?”
董策哈哈一笑:“你還真沒說錯兒。”
說罷,便是衝著另外一間屋子揚聲道:“王渾,滾出來吧,還讓我去請你麼?”
一個敦實的身影一瘸一拐的從旁邊屋子裡出來,正是王渾,他夯聲道:“你怎知道是俺?”
董策哂然一笑:“還有的著猜?”
他指了指房門:“咱們進屋說。”
王渾石進兩人都不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卻也知道定然不是來殺自己哥倆兒的,若不然的話何須這般費事?王渾饞著石進,倆人一瘸一拐的進了去,董策隨在後面。
這房子比他當初住的那狗窩也強不了多少,又髒又暗,還散發著一股子濃重的味道,像是腳臭、血腥、積年的潮氣等味道混在一起的,衝擊著人的鼻腔。
外物還有個灶臺,犄角旮旯裡堆著一堆柴火,內屋則是一張土炕上頭放著一張瘸了腿兒的小方桌,旁邊的被褥上有大團大團赭紅色的乾涸血跡,觸目驚心。
董策從袖兜中取出那瓶金瘡藥放在桌上,道:“你們瞧這是什麼?”
兩人頓時是眼睛一亮,石進看著他遲疑道:“這是夫人的……”
接著便是閉嘴不說,顯然生怕提到孫如虎惹得董策不悅。
“沒錯兒,我從紅袖那兒討得金瘡藥,足夠四人使用,你倆的傷口大了一些,也當足夠了。”
兩人對衛紅袖還是很敬重的,一聽董策叫她這般親暱,便也猜到了七八分。
不等他們說話,董策又從懷中取出一大塊白布,還有一瓶方才沒喝完的老燒,道:“這是烈酒,用這個清洗傷口,然後把刀子燒紅了把潰爛的肉割下去,敷上金瘡藥,再把用熱水煮過的布包裹上傷口,這傷勢就能穩住了。也不會潰爛,你們自己收拾吧,我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