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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樽看著他捶過的稻草,上面有血。
趴著的陳大牛,雙肩微微抖動,下面有淚。
閉了閉眼睛,趙樽慢慢回身,蹲下,掌心握緊他的雙肩。
“大牛,人得學會迂迴。硬頂硬不是大丈夫,那是傻子。你以為陛下真拿你沒有辦法嗎?你錯了!他有的是辦法整治你,你爹你娘不都還在京師嗎?”
陳大牛“嗖”的抬頭,“您是說?”
趙樽目光涼涼,嘆了一聲,“你不瞭解陛下啊,他想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你好好想想。”
默了好半晌兒,陳大牛終是坐起身來。
“好。”
趙樽微微眯眼,卻聽見他說,“殿下,您替俺轉告萬歲爺,要俺答應這門親事也不是不成。只是那菁華郡主,只能給俺做妾,不能做俺的妻。”
“大牛!”
益德太子的嫡女,如何為妾?
可看著趙樽冰冷的目光,陳大牛的眸子卻像是著了火,“還有,她入門之後,必須為俺媳婦兒披麻戴孝,三跪九叩,尊為主母。要不然,俺全家人,寧願死,也不屈服。”
……
……
刑部大牢涼意深深,坤寧宮裡卻春意盎然。
夏初七給張皇后開好了方子,囑咐孫嬤嬤去御藥局取了藥回來,又仔細看過藥品,才讓她差人拿去熬了。坐了這一會子,見張皇后在榻上痛得難受,她又把銀針取出來,開始為她扎針止痛。
張皇后的肺癌已到晚期。
一痛起來的時候,能要人命。
不管夏初七嘴上說得如何狠,可她是一名醫者,她從來沒有忘記自己的本分。不管說是“毒”也好,還是“癌”也罷,她都是正正經經地按自己認為該用的辦法來治療。
“娘娘,俗話說‘痛則不通,通則不痛’,針灸通絡、散結、化瘀、行氣,往後每日楚七都來替你紮上一紮,應該能為您緩解一些疼痛。”
“好,好……好孩子……”
張皇后捂著胸口,痛得面色煞白。
吸了一口氣,夏初七凝神屏息,取針,提、插、捻、轉,刺百會、內關、胸區、風門、肺俞、定喘及豐隆突,動作行雲流水,鎮定自若,全無尋常女子的溫婉,姿色也非上乘,不魅不秀,卻讓人移不開眼。
約摸半盞茶的功夫,張皇后咳嗽著點了點頭。
“本宮……舒服多了。孫嬤嬤,賞!”
“謝娘娘!”
夏初七也不客氣,拿了賞賜,又給了孫嬤嬤一些醫囑,才在張皇后欣慰的目送下,從坤寧宮出來,準備去雲月閣瞅瞅多日未見的趙梓月。
不曾想,坤寧宮外的甬道上,趙綿澤在等她。
“景宜郡主。”
看著他溫暖帶笑的臉色,夏初七冷冷翹唇。
“皇、長、孫、殿下。”
諷刺誰不會?就看誰比誰更毒。
“這裡不方便,借一步說話吧。”
趙綿澤的聲音很慢,也很暖,可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他今兒的言語之間似是多了一層若有似無的憂鬱。
難道因為皇后賜了女人,他不想對不住夏問秋了?
可這些關她屁事?
夏初七瞄了他一眼,雙手抱臂,不屑地笑。
“男女授受不親,我與殿下之間,無話可說。”
趙綿澤皺了下眉頭,看了一眼坤寧宮鎏金的牌匾,又看了看她身邊的晴嵐,然後目光才轉到她的臉上。
“故人相見,不必忌諱那許多吧?”
一句“故人”,夏初七便明白他的意思了。這“故人”兩個字裡面,包含了太多,不僅僅是她楚七的身份,也許還包括夏楚的身份。這是表示趙綿澤他都知道了。也就是說,他這句話裡,其實還含有威脅的成分。
“呵,有意思。看來不與你談,是不行了?”
遙遙幾步,夏初七衝他輕盈一笑。
趙綿澤挽了一下唇,“是。”
離坤寧宮不遠,就有一處僻靜的小花園。因張皇后不喜歡打擾,這裡很少有人來。兩個人一前一後,步入了那小花園的石砌拱門。趙綿澤遣了隨身的侍衛守在外面,夏初七看了晴嵐一眼,什麼也沒有吩咐,身子一轉,大步走了進去,就坐在園中亭子的石凳上。
“想說什麼?說吧!”
“阿楚……”
趙綿澤緩緩坐在她的對面,低低喊了一聲。可他的位置揹著光,夏初七不太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