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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已不著戎裝的洪泰帝,身穿戰甲,騎了高頭大馬,腰佩長刀,英姿勃勃的帶了十來名侍衛孤身前往京郊大營。看見被捆在柴火堆上的夏廷德時,他當場發了脾氣,狠狠地訓斥了夏廷德,便讓內侍宣告了對他的處罰——因魏國公言行不當,收回領兵之權,軍杖三十,罰俸一年。
三十個軍杖是當場執行的。
那三十個軍杖打得極狠,尤其對一個已經被餓得脫了水的夏廷德來說,杖責幾乎是致命的。據說,當夏廷德被人抬出京郊大營時,整個人血肉模糊,已經不成人形了。
但好歹皇帝親臨,又兌現了承諾,還是安撫了蠢蠢欲動的軍心。
鬧得沸沸揚揚的“兵變”結束了。
可事情卻遠遠沒有結束。
皇帝的威嚴如何觸碰得了?在賜食賜物賜餉之後,洪泰帝立馬以“不忠職守,翫忽怠慢”為由,革去了金衛軍左將軍陳大牛的職務,打入了大牢接受審查。
另外,雖說法不責眾,可那天帶頭鬧事的人,仍然是逮捕了三百餘人,將在進行甄別之後,根據罪行輕重而處理。
事件看上去平息了……
可箇中到底誰受了益,誰又得了勝,誰也不知道。
夏初七聽到這些訊息的時候,正在元祐屋子裡。這兩日元祐的身子好了許多,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了,可說到這些事情,他還是冷繃著一張俊臉,看上去有些咬牙切齒。
“孃的,就這樣算了?”
撇著嘴考慮了一下,夏初七抬頭正視著他。
“不然呢,你覺得應當如何?”
元小公爺搔了搔腦袋,又躺了回去,“也是!只是不曉得大牛那蠢貨在牢裡,會不會吃虧?哎!這些人,明顯是要掰折了天祿的胳膊呢……”
聽了這分析,夏初七也是點了點頭。
“有道理,你說這左將軍入了獄,你右將軍腿又折了……”
“停停停停停!”元祐沒好氣地瞪她,“我這是腿折了嗎?”
唇角微微一抽,夏初七給了他一個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
“打個比方!不要介意啊……我是想說,這金衛軍左右將軍都用不得了。只怕接下來,會有大量的人事排程,風雨恐怕就要來了。兵變啊,得涉及多少人?依我看,等你的腿好了,再回去的時候,那營中的將領,會換得你這親媽都不認識了。”
她有氣無力的嘆,元祐卻盯了過來,一言不發。
夏初七被他盯得有些發毛。
“看我做什麼?怪嚇人的!”
元祐默了一下,慢騰騰的衝他豎起了大拇指,“小表妹,你可真不簡單。你說你一個婦道人家,這些朝堂上的勾心鬥角,怎麼也能分析得明明白白?”
夏初七微微一眯眼,“你想知道啊?”
輕“嗯”一聲,元小公爺雞啄米似的,直點頭。
夏初七莞爾一笑,“可我偏偏不告訴你。”
“嚯”一聲,元小公爺作勢就要起身,“你找打是吧?我是誰?我現在可你是哥,有你這樣跟哥說話的嗎?這些日子,娘讓你學的禮節禮儀,都吃到肚子裡頭去了呀?”
夏初七嘿嘿一樂,正準備反駁他,外頭有人來報。
“右將軍,大事不好了……”
一聽大事不好了,夏初七心裡就犯膈應。
這些日子,肯定不會風平浪靜的。
來的人身穿輕甲,是金衛軍裡的一個校尉。
他人剛入屋,還沒有走到元祐的床前,便“撲嗵”一聲,跪了一個踏踏實實,臉上蒼白一片,語氣有些哽咽。
“右將軍,卑職辦事不利……”
元祐倚在床榻上,面色一沉,“到底出了什麼事?”
那校尉眼圈兒一紅,“昨日卑職與左將軍一道前去迎接將軍家眷,可是……可是一直都沒有等到,後來大營兵變,左將軍先行離開了,卑職帶了幾個人,一直守到落晚時分,才等到了去青州府接左將軍家眷的兄弟……他們說,在來京的路上,被一夥強盜搶劫了,兄弟們奮力廝殺,可是,左將軍未過門的新媳婦兒。還是被,被賊人一刀捅死了……”
“啊”一聲,元小公爺騰地坐起,脊背都涼了。
“此事,左將軍可知道了?”
那校尉嚥了嚥唾沫,搖了搖頭,“左將軍身在大牢,至今沒有出來,屬下通知不到他,也是心急如焚,這才不得不前來報告右將軍。現如今,左將軍的家眷,都已經被卑職安頓在了定安侯府。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