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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事情,就像趙樽預料的那樣在發展。
陳大牛的案子一直沒有提審,在他入獄的第三日,老皇帝派了皇次孫趙綿澤親自去牢裡看陳大牛,並且給了他一道口諭,說有意把菁華郡主許予他為妻。
然而,出乎趙樽意料之外的是,陳大牛那個人真是屬“牛”的。他家裡未過門的媳婦兒已經死了,人也在牢裡關了那麼多天,老皇帝明裡暗裡的意思他也明白,但他偏就是一個牛性子,愣是不同意,說要與亡妻守節,寧願把牢底坐穿,也不願意“高攀”郡主。
老皇帝自然捨不得殺這員虎將。
但陳大牛不順著皇帝的性子,也是招他頭痛。
事情也就僵峙了下來。
這幾日,京師城很是平靜,百姓和樂。
可千里之外大晏王朝與北狄的戰爭卻沒有停息。
之前,奉洪泰帝之命北征的領兵大將軍陶經武,率了十五萬人抵達了慶州,在與北狄太子哈薩爾帶領的軍隊短兵交接了幾次之後,北狄太子哈薩爾且戰且退,與晏軍周旋,各有傷亡,卻也一直沒有分出勝負。
洪泰二十五年三月初一。
一道帶著鮮血的緊急奏摺,從慶州府送到了京師。
奏摺裡說,就在二月二十那天,晏軍斥候掌握了北狄太子哈薩爾的行軍路線和佈陣圖,領兵將軍陶經武大喜過往,急行軍五十里斜插入縱深,直撲北狄太子哈薩爾駐地,發動了一共三輪突襲。
此一役,打了三天三夜。晏軍佔了先機,大獲全勝,生擒了包括北狄一名王爺在內的俘虜兩萬餘人,另外還俘獲了馬匹牛羊金銀珠寶無數,導致北狄元氣大傷,北狄太子哈薩爾率殘部逃離。
但殺敵三千,自損八百,那是冷武器時代的常識。
在此役中,帶頭打突襲的晏軍先鋒營,三千多名將士全部陣亡。
陶經武請旨,讓朝廷給予下一步軍事行動指揮。
洪泰帝聞之動容,親自拿了徵北先鋒營將士的黃冊,派了兵部官吏給予家眷安撫。不過,打戰總歸是要死人的。洪泰帝歷經七次北伐,雖然北狄大敗,已然退出大晏疆土,但他又如何肯善罷甘休?
三月初二早上的朝儀,對於還打與不打的問題,又是一番爭論不休。最後,洪泰帝仍然採用了“戰”的建議,立即下旨給陶經武,讓他收編慶州各地方駐軍,乘勝追擊,勢必擒獲北狄太子哈薩爾,逼迫北狄王受降和議。
一道緊急軍令從京師出發,前往了慶州。
邊關烽火四起,京師仍是春意濃濃。
三月初三,是夏初七與趙樽約好入宮去替張皇后和趙梓月瞧病的日子。
一大早起來,晴嵐就開始為她打扮了。
鏡子裡面的她,一身窄袖斜襟的印花襦裙,挽了一個簡單的髮式,挑了一根兒青玉簪子插在髮間,除此之外,渾身上下再無飾品妝點,不若尋常女子的婉約優美,卻清麗脫俗,多了一種從容和瀟灑,尤其是那一雙大黑眼珠子,骨碌碌轉動著分外機靈,瞧上去與時人愣是不同,十分有衝擊力。
“不行不行,這樣絕對不行。”
夏初七皺眉看著鏡子。
老皇帝是個男人,他不認識夏楚他娘很正常。
可張皇后是個女人,她說不定會認識?
她這個長相,會不會與夏楚她娘相似?
如果張皇后發現了,可怎麼辦?
輕輕“嘶”了一聲兒,在晴嵐和梅子不解地目光下,她飛快地拿過妝臺上的眉黛,一陣塗抹,愣是把描好的秀眉畫得粗上了三分,把面板也給塗得黑瘦了一些,完了又在眉心中間點了一顆黑痣,嘴唇也畫得更厚更大,活生生把一張嬌俏的小臉兒給搞得其貌不揚了,她才咧了咧“血盆大口”,滿意地點了點頭。
“不錯,這樣好,這樣好。很美!妥當!”
她毫不客氣地誇獎著自個兒。
身後,晴嵐與梅子面面相覷,在風中綾亂。
趙樽雖說不帶兵了,可大將軍王的職務還在。大朝的時候,他也是要去宮裡的。今兒就是一個大朝的日子,他是下了朝才與元鴻疇一起驅馬來到誠國公府的。兩個人在前殿說了一會子話,他便接了夏初七一道上了馬車,往皇城方向去。
一路上,夏初七嘰嘰喳喳。
春天是個好時節,風不大,不冷,也不熱,今兒又是一個好天氣,她心情更是爽朗得很。可就在她贊花詠柳的嬉笑時,趙樽面色卻黑沉沉,像是罩了一陣化不開的陰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