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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在一個窩子裡待久了,人就熟了。人熟了,感情就深了。當兵的人,大多隻聽頂頭上司的話,軍事將領頻繁排程,兵與將則不熟,不熟則不會生變。這個道理,古今通用。
“頭痛嗎?”她沒有問太多,手在他腰上捏了捏。
輕“嗯”了一聲,趙樽拉近了她,下巴擱到她的頭頂。
“阿七,今年六月,最遲八月,我們便可北上了。”
四月初七大婚,六月北上,真是一個美妙的計劃。北平府,想想那個地方,夏初七心裡其實也是溫暖的。幾百年之後,她曾經也出生在一個歷史上叫做北平府的地方。
默了片刻,她微微側一下身子,抿著嘴兒笑著,抬手順了一下他的頭髮,又收回手來,雙手來回搓動著,等手指頭都搓熱了,才重新在他太陽穴上慢慢揉了起來。
“爺,這些日子,我得找找我表姐,有好些事,我得辦。”
趙樽輕唔了聲,閉著眼享受著她手指的輕柔,隔了好一會兒,才突然說,“阿七,有一件事,爺得告訴你。”
“什麼事呀,這麼嚴肅?”
趙樽拉下她的手來,握在手中,輕輕摩挲著,語氣涼涼的說,“大牛的家眷從青州府過來出了事,他未婚妻室死了。爺派人去查了,這事正是錦宮的人乾的……那錦宮當家的,已然伏法。”
什麼?
心裡訝異萬分,夏初七幾乎下意識坐起身來。
“你說,袁大哥他……死了?”
趙樽拉她躺下來,納入懷裡,拍了拍她的背。
“是。”
一個“是”字,代表一個人生病的終結。
同時也讓夏初七將事情聯絡了起來,那日,她去錦繡樓見到虎子的時候,虎子說,袁大哥接了一單大買賣,領了兄弟們出了京師。當時她根本就沒有當一回事兒,可竟然會有這麼巧,原來袁形接的“大買賣”,居然就是去伏擊陳大牛的家眷,並且還砍了他未過門的媳婦兒?
到底是誰?
是誰花錢,要買陳大牛未婚媳婦兒的命?
狠狠閉了一下眼睛,她心臟一陣狂亂著。
“爺,不瞞你,先前我去打探我表姐訊息時,知道她曾經與袁形接觸過,我怕這件事也與她有關。你,你那裡可有她的訊息?”
趙樽低頭看了她一眼,掌心暖暖的順著她的後背。
“爺派人查過了。那些都是男人,沒有婦人。”
稍稍放下心來,夏初七嘴裡說不出來的澀意。
“我有些不太明白,怎麼會是這樣的呢?爺,我認識袁形。他這個人很江湖氣,為人也很仗義,還曾經幫過我。他帶的錦宮,雖說是撈黑的,吃的也是偏門飯,可他說過,向來不會與朝廷做對,更不可能會去搶劫定安候的家眷……”
“阿七!”趙樽不等她說完,語氣嚴肅了不少,“往後,不要與那些人再打交道。”
撇了一下嘴,夏初七說不上來心裡頭的滋味兒。
遲疑了良久,她才問,“我的那些事,你都知道?”
趙樽輕輕“嗯”一聲,情緒不明。
夏初七抬頭,“你……不怪我?”
又是一聲輕“嗯”,趙樽淡淡說,“你是爺的王妃,爺總得護著你。”
鼻子微微一酸,夏初七覺得情緒突然像衝上了一個頂端。
說不出是苦,是悲,是難過,還是……崩潰。
擔心李邈,可惜袁形,又想到趙樽一切都知道,卻從未責怪過她……結果太意外,一個又一個意外,鬧得她心裡很是難受。為陳大牛難受,為陳大牛那枉死的未婚媳婦兒難受,其實也有些為袁形那個爽朗的漢子難受。但這些難受,卻不好在趙樽面前表現過多。
久久的,她吸了幾下鼻子,含含糊糊地問了旁的事。
“大牛哥他還在牢裡?”
“嗯。”
“他不會有事吧?”
趙樽闔著眼,似是陷入了半睡眠的狀態。
“自然是不會。”
夏初七心緒不寧,低低問,“你怎會這麼肯定?”
略略思考,趙樽低下頭,在她額角上啄了一口。
“陛下一定會給他兩個選擇。”
夏初七微微一驚,抬頭看他,“什麼選擇?”
“他是金衛軍左將軍,要麼被奪爵下獄,甚至判處斬刑或者流配。要麼他就娶了菁華郡主,官復原職……若是爺料得不錯,他很快就會升官。如今夏廷德被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