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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稈踢到,卻是腳踢在了牆上,痛得她腳一抽筋。
“孃的,都來欺負我!讓你欺負我!”
她不服氣的又踢了一腳,可這回腳抬得高了一點,另外一隻腳站立不穩,原就虛軟疲乏的身子,一個大的踉蹌,便往地上摔去。
“我靠——”
眼看就要屁股著地,她火氣沖沖的兩個字便飆了出來。
可人還沒有倒下去,腰就被人給摟住了。不需要多想,那熟悉的幽香味兒直衝鼻端,很好聞,很溫暖,吸了兩口,卻讓她憋了許久的火氣越發衝上了心窩子。
一個轉身,她便惡狠狠地往他身上招呼了過去。掐,揪,扯,捏,撓……什麼損招兒都使出來了,那潑兒撒得,就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兒似的。
“都怪你!沒事兒養一窩小老婆,個個鬥來鬥去,個個都耍小心眼子,個個都恨不得整死我,還有你最可惡,明知道我拉肚子了,痛得直罵娘,難受得快去西天取經了,你還縮在屋子裡悠閒自在的看書下棋,就跟沒有看見一樣,多歹毒的心腸,嗯?”
人在火頭上,那說話便沒有輕重。
她也真想與他打上一架才好,可以洩洩火氣。
然而,她原本以為他不會容得她胡鬧,可他卻是沒有還手,由著她一雙基本沒有什麼力氣的花拳繡腿在身上捶打,一聲都沒有吭,直到她罵得氣都喘不上來了,這才盯住她,冷冷的諷刺道。
“你不是小神醫?治不好自己?”
嗤了一聲兒,夏初七橫了他一眼,氣得直哼哼。
“小神醫就不是爹孃生的,不是肉做的呀?”
“你不說,沒娘?”
哪兒跟哪兒啊?被他的話給噎住,夏初七好不容易下去的火氣噌地又來了,可還不等她故伎重施,就被他給生生捏住了兩隻手腕兒,一個攔腰,便騰空抱了起來,牢牢地困在了他懷裡。
兩個人鬧了好幾天彆扭,連面都沒有見。如今再被他抱在懷中,夏初七一時心亂如麻。尤其睨著跟著兩邊兒不敢吭聲兒的二寶公公和丫頭們,一張臉燒得通紅,卻是真沒有力氣再折騰了。
“喂,放我下來!”
她瞪著一雙銅鈴似的眼睛,看著她。
可他卻不看他。
瞪了好幾眼見沒有用,她不得不軟了一些,不好意思地壓著聲音。
“快點,放我下來,要去茅房——”
她覺得自個兒表述得很清楚了。
可那貨真是一個損的,就像沒有聽見一樣,還往前頭走。
媽呀,這是整她呀?
一把揪住他的袖子,為了五穀輪迴,她徹底放柔了聲音。
“親愛的,爺,麻煩你了,行行好吧,我要拉臭臭。”
這句話太肉麻太噁心了,說得她自己先身子板一抖,雞皮疙瘩和節操碎了一地,才身子虛得不行的靠住他,面色扭曲的摁住肚子,肯定的點了下頭。
“真的,很難受。”
趙樽抱住她轉身便往茅房走,又喊了一聲。
“梅子,過來扶好她。”
梅子扶了她進去,趙樽卻是沒有離開。
站在風雪裡,他身姿一動不動,卻是瞧得邊上的鄭二寶直嘆氣。兩個都是不服軟的倔驢子。見不得,離不得。見了就得咬,離了就得找,還偏生都不樂意先服那個軟兒,這不是找苦頭吃麼?
琢磨了一陣,鄭二寶也沒有琢磨明白,卻是突地聽見裡頭喊。
“爺,草紙沒了……江湖救急,送點兒來。”
二寶公公咳得嗆了一下,偷瞄過去,卻見他家主子爺臉都黑了。
“十兩。”
“你搶人啊?”
“愛要不要。不要就蹲著。”
兩個人隔著茅房說銀子,說得那語氣還相當的狠,就像說的不是擦屁股的草紙,而是多大數目的金銀財寶似的。一個像土匪,一個像強盜,聽得鄭二寶縮了好幾次脖子,不停地往四周打量。
幸好沒有旁的人在。
要不然,他家爺的體面可都沒了。
更悲哀的是,他覺著,他家主子爺那體面,早早晚晚,都得被茅房裡那丫頭給折騰光。
……
又一個時辰後。
服過了李邈熬好的湯藥,又跑了三兩次廁所的夏初七,有氣無力地半躺在趙樽正屋暖閣裡的紫檀木椅子上,看著面前一盅熱氣騰騰的乳白色燉湯一直在發愣。
這湯看上去很美味兒的樣子,可她還在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