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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上了戰場,人人都做逃兵,如何是好?”
“爺……”
夏初七看他,他也看著她。
“阿七,你在帳中休息,我去去就回。”
放開她的肩,他沒有把她從案几上抱下來,轉身就走。夏初七心知道他說得都對,可是想想小布,想想總是甜甜喚他“小齊”的小布,她承認自己是自私的。如果不是小布,她會堅決擁護趙樽的決定,可這會子她真的是婦人之仁了,她沒有辦法做到不聞不問。
飛快地跳下桌子,她一把從後背摟住他的腰。
“爺,我求你,只饒一命。”
“阿七,不要說了。軍紀不嚴,軍威何在?”
“留他一口氣……就當他死了,讓他死在營中將士的面前,我再來救活他,好不好?就留一口氣就行。”她語氣裡全是請求。
趙樽沒有回答她,重重解開她圈在腰上的手,慢慢回頭。
看著她,他看了片刻一動不動,夏初七以為他會對她說點兒什麼,可是他什麼也沒有說,像是有點兒失望地丟開了她的手,大步出了營帳。
聽著簾子放下時的“撲”聲,看著空空的雙手,她一時怔忡。
是她過分了……她知道。
……
……
停留了須臾,她腳步沉重地踏了出去。
她不知道是怎樣走出營帳的,只是出去時,正好看到了陳景。陳景也看到了她臉上的落寞,撩了她一眼,他抱拳拱手道:“爺,要不要屬下去安排,留下那個……”
趙樽面色一沉,聲音極冷,就吐了一個字。
“殺!”
“是,屬下明白!”
很顯然,永遠跟在趙樽身邊兒的陳景不僅聽見了他們兩個人熱情的擁吻,也聽見了她的哀求……夏初七看著陳景大步離去,又看看趙樽冷漠凜冽的背影,手心攥了攥,隨著營中“觀斬”的將士一起去了校場。
慢慢地走過去,她一眼也不敢看那個甲冑森冷,披風獵獵,先前還在營收中把她抱按在桌子上親熱的男人。
他的臉色太難看了,始終鐵青著。
夕陽餘光未盡,落晚的校場上,涼風陣陣。眾人圍觀的校場中間,上次在仰天山逃掉的三個人被反剪著雙手,綁得結結實實地跪在地上,就像即將行刑的犯人一樣,他們的背後各站了一名行刑的兵士,手裡的鋼刀在陽光下閃著嗜血的寒光。圍在四周的觀斬將士指指點點,點將臺上的趙樽冷峻嚴肅,一件黑色的披風在涼風中微微飄揚。
他抬了抬頭,經歷官周文責便朗聲唸了起來。
在一串長長的官方套詞之後,周文責讀出了最後幾個字。
“……按律究辦,陣前斬殺,以儆效尤!”
校場上好久沒有聲音,趙樽拂了拂風吹到面前的披風,厲聲問,“諸位將士,逃兵該不該殺?”
“該殺!”底下有些呼喊。
“大聲點!”
“殺!殺!殺!該殺!”
旗幡飄飄,吼聲陣陣,跪在地上的小布面如死灰,滿臉都是波動水,瘦小的身子不堪一握,如同篩糠般顫抖起來。突然的,他看見了人群之中的夏初七,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他瞪大了眼睛,帶著臨死前的絕望,嘶吼出聲。
“小齊,救救我……”
夏初七看著他,抿著嘴巴,沒有說話。
“小齊,你救救我,我知道你最有辦法了……救救我啊……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我知道你和大都督的關係好……你幫我給大都督求求情……小齊……小齊……救我啊……我害怕……我好害怕……”
小布嘶聲哭喊起來,夏初七別開臉去。
點將臺上的趙樽,眸子驟冷,面色更黑了。
“行刑!”
“撲”的一口烈酒噴在鋼刀上,行刑計程車兵手中鋼刀高高揚起,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又是“撲”一聲,那個拼命喊著“小齊”的聲音戛然而止,血光飛濺。夏初七再看過去的時候,那個小小的孩子已經身首異處,腦袋滾在滿是灰塵的泥地上,眼睛裡是死不瞑目的驚恐。
“今日戌時,發兵大寧,我大晏軍不容留貪生畏死之徒,至發兵時起,北伐軍只許前進,不許後退。但凡有異心者,臨陣脫逃者,一律殺無赦,絕不手軟!”
“吾等謹遵大將軍王號令,不破北狄誓不還。”
聽著聲聲熱血口號,聞著空氣裡濃重的血腥味兒,夏初七靜靜地看著點將臺上的男人。她知道,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