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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用玉笛吹奏《醉漁唱晚》,曲意深長,灑脫風流,笛音鋪展了一路的夕陽碎金,讓本就走得不快的軍械隊伍,心情都明快了起來。
北方這個時節已經快要入秋,夕陽仍暖,可早晚風涼,夏初七緊了緊身上的衣裳,望向了身邊兒吹奏的元祐,心生感慨。
“紈絝子弟果然不是誰都能當的,就憑這首曲子……”
挑了挑眉,她停下話來。元祐丹鳳眼一瞄,停下吹奏。
“說啊,曲子如何了?”
“就憑這曲子吹得……老子一句也不懂,就可知深淺了。”
“果然不是婦人。”元小公爺甩了甩玉笛插在腰上。
“幸好不是婦人。”夏初七極有女王氣概的瞥他。
“小爺也從未當你是婦人。”
“多謝多謝,最好如此!”
兩個人正說著,遠處揹著夕陽光線奔過來一騎,像是趕得有些急,那人頭盔上的紅纓在風中飄蕩得像一尾遊動的金魚。夏初七蹙起眉頭,眼看那人影越來越近,她終於看清了。
是老孟。
自從上回炸掉了北狄大營的糧草之後,老孟和黑皮就沒有再回夏常的輜重營去。這兩個人都是十年以上的老兵了,有膽有量,還隨夏初七闖入敵營,完成了任務,趙樽很是看重,就留在了營中。黑皮成了一名帶兵小旗,老孟則高升了總旗,混得都算不錯,可此時老孟何事如此慌張?
不等她問,老孟已經跳下馬來,語速極快。
“小齊,大將軍要殺小布他們……”
“小布?抓回來了?”
“抓到了!昨晚上抓到的。”老孟一張黑臉很是焦急,抹了一把汗水,“大軍就要開拔了,大將軍要殺了逃兵……祭旗!”
當初夏初七還在輜重營時,丁字旗的十個人相處的都極為愉快。他們明知道是她晚上敲鍋才被夏常穿了小鞋,押送烏仁瀟瀟去益都,可誰也沒有告發她,平時營裡的髒活累活,也都不讓她做,對她算是不錯的。尤其是小布,夏初七與他相處了一個多月,感情尤其好一些。說來小布還是一個孩子,謊報了年齡,其實還不滿十四歲。
可是……
嘆著氣頓了片刻,她眉頭蹙了起來。
“老孟,戰時逃兵,按律當斬。”
“我知道。”老孟是一個老兵,自然比她更懂得規矩。但是,嚥了咽口水,他的聲音卻哽咽了,“小齊,小布這個孩子,是個苦命的。不瞞你說,他家就與我在一個村子,他家也是軍戶,我跟他爹是舊識,同時入得行伍,陛下第三次北伐時,他爹是為了救我的命,才死在了北狄人的刀下。他爺爺早年間在戰場上斷了一條腿,後來一直臥病在床,家裡六親都無靠,這次小布入營瞞報年紀,也是為了拿點軍餉補貼家用。他入輜重營……是我幫的忙。這孩子腦子不太靈光,膽子小,但卻是個極孝順的,領了餉從不留給自己,全帶回了家裡……如今若真是斬了他,我如何,如何向他爹交代。都是我的錯,當時他逃跑,我該阻止他的,但我自私,想到北狄韃子多,任他逃掉一命也是好的……”
老孟自責著,抹了一把臉,焦急得有些語無倫次,可說完了,他見夏初七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不由有點兒尷尬。遲疑著,才拽住她的馬鬃,壓低了聲音,流露出請求來。
“小齊,我知你與殿下私交甚好,可否……說說情?”
“老孟,不是我不幫你。這種事,他不會聽我的。”
“你就……沒法子了?”
“沒有。”夏初七回答得語氣凝重。
老孟抓在她馬鬃上的手慢慢垂下了,腦袋耷拉下去,好像瞬間就蒼老了十歲,眼神兒渾濁,目光蒼涼,他也知自己這個要求很過分,嘴唇顫抖了幾下,終是沒有再多說,翻身上馬,直奔盧龍塞而去。
夏初七看著他的背影,狠狠一拍馬屁股。
“駕——”
……
……
時隔兩個多月,夏初七再次踏入了盧龍塞。
營房,守衛,巡邏,一切似乎都沒有什麼變化,可空氣裡明顯多了大戰前的緊張氣氛。拴了馬,她走向了趙樽的中軍帳。如今趙樽統領著北伐軍,又即將開赴大寧,忙得正不可開交,她趕到的時候,他還在營帳裡召見北伐軍的各位將校作大戰前的最後佈置。
“喲,楚小郎來了?”
鄭二寶就在帳外,看見她過來,目光柔和了幾分,就像看見了久別重逢的親人似的,語氣很是親近。這些日子,鄭二寶貼身侍候著他家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