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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沒有聽見,更不敢告訴趙樽。
他若知曉,一定會很傷心。
而且這個時候,她也管不了這些了。
除了日復一復無奈地看大雪,她如今只操心一件事情。
趙樽的頭疾復發了。
這一次頭疾來勢洶洶,比往常任何一次都要厲害。雖然他仍然一如既往地不吭聲,不喊痛,但整整十來天時間,他睡不好覺,整日整夜的都睡不著,眼睛裡佈滿了一層紅通通的血絲,看得她心疼不已。
頭疾引發的原因,是他思慮過甚。說白了,心病。
這十來天裡,他實在太過沉默。
沒有了哈薩爾來騷擾,營中無大戰。整日裡,他忙著肅清軍紀,整肅兵員,排查兵卒來源,做事比往常更為嚴厲認真,看上去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可夏初七知道,他與往常不一樣了,具體哪裡不一樣,她也說不上來。就是如今的他藏得很深,很難猜測,或者說,他心裡已然埋了一根刺。一根觸控一下,就會疼痛的刺。
她試圖開導他。
她把自己聽來的大道理繞著彎兒地講給他聽,一遍遍講那些心靈雞湯故事。可不論她說什麼,他的話都很少,少得她都抓狂了,不得不放棄心靈雞湯的治療。
很明顯,大道理他比她懂得更多。但每一種痛,不是親身經歷的人,永遠都不會明白。哪怕她是他最為親密的人,她也不能真正感悟他的痛楚。
她能做的,就是照顧好他的生活,還有他的身體。
如今的大草原,缺衣少食,糧草斷絕,甚至在茫茫白雪下,都沒有地方能狩獵,即便野外生存能力再強的人,到了這個時節,這個地方,都得抓急上火。然而,最讓她覺得扯蛋的是,沒有朝廷的聖旨,大軍不能私自拔營退出漠北草原,至少在還沒有餓肚子的那一刻,他們還得遵守命令。
軍令如山。她懂。
可她卻不知道趙樽到底是怎樣想的。她的印象中,他是一個有主意的人,也是一個腹黑到極點的主兒,很少讓自己陷入這般的被動。如今,為了哪般?
“阿七,你在做什麼?”
突然傳來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夏初七回頭一看,正是頂著風雪進來的趙樽。她心裡一暖,抿著唇笑了笑,像一隻快活的鳥兒似的撲了過去,愉快地拍掉他肩膀上的雪花,拉起他的手湊到唇邊兒,呵著熱氣兒,笑眯眯地告訴他。
“我在給你配藥。”
他憐惜地揉了揉她的腦袋,唇邊有笑意,“辛苦了。”
“不辛苦。”夏初七踮著腳尖兒,左右偏著腦袋,觀察他的面色,“今天頭有沒有好些?”
“嗯,好多了。”
“才怪!”夏初七瞪他一眼,“你這個人啊,就是不愛惜自己。”說罷,她拉他過去坐在鋪了軟墊的椅子上,然後把他的雙手放在自己的懷裡,讓他變得暖和一點,自己卻伸手替他揉著額頭。
“你放心,天無絕人之路,我們會有辦法的。”
趙樽抬頭,目光深了深,看著她,突然拉她下來坐在自己的腿上,環住她的腰身,一個吻,落在她的眼睛上,他的唇冰涼,聲音卻極暖。
“阿七,爺不會讓你一直吃苦的。”
“又說傻話,誰苦了?這日子就算苦啊?去!我覺得開心著呢。”
夏初七低低笑著,雙手勾著他的脖子,與他摟抱著膩乎了一會兒,突然想起自己的事情來,火急火燎的起身拿一張薄毯搭在他身上,囑咐他閉上眼睛先休息一會兒,自己則拿了方子出去,找孫正業要了藥材,又去伙房裡熬好了,才端了藥碗入營帳。
“喂,你又在看書?怎麼不聽我的話。”
她哼一聲,把藥碗放在案几上,叉了叉腰,奪過他手上的書,狀似生氣地瞪他一眼,這才嘟著嘴巴把藥碗端起來吹涼了,試了試溫度,放在他的手上。
“趕緊吃藥。”
“哎!爺的阿七,怎變成管家婆了?”
他挑了挑眉,調侃一句,不疑有它,“咕嚕嚕”把藥喝光了。
收藏好藥碗,夏初七滿意了,半哄半騙的把他拉到床上躺下,又替他脫去了身上的衣裳,生了一個火爐,這才靠在床頭上,把他的腦袋挪過來,一邊兒替他按摩著頭部,一邊兒小聲陪著他說話。
他太缺睡眠了。
每一次她睜開眼,他總是醒著的,要不然就是半醒半睡間,滿頭是汗的突然抱緊她,令她心悸不已。所以,先前他喝的湯藥裡,她特地加了一些幫助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