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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笑,神色黯然地搖了搖頭,“我只是不想他死。過去的事情,只能過去了。阿七,看到你與十九殿下這般的情深意義,表姐很替你高興。男女之情,只有無猜測,無利益,無忌諱,全心信任,在一起才能平安喜樂。”
夏初七知道,她要的也只是平安喜樂而已。
“你可有想過要給他一次改過的機會?從頭再來。”
從頭來過?記憶中美好的過往,都像嵌在腦子裡的一幅幅風景畫,美則美矣,一想便抽得心窩子生痛。李邈清晰的感覺到疼意,捂了捂胸口,想了許久,才輕聲道,“或許不是他錯,而是我錯。錯在我不該生成臨安公主的女兒。”
“此話何解?”夏初七不懂了。
李邈半垂著眸子,一根根掰著自己的手指,直接那手指的疼痛代替了心裡的疼痛,語氣才平淡下來。
她出生在韓國公府,但她不同於普通的郡主。因為她母親是大晏朝身份極貴的臨安公主。因此,她的父親做了駙馬都尉,卻不能像旁的世家子弟擁美無數,只能有臨安公主一個女人。
這是公主的特權,駙馬的缺憾。
她是在一夫一妻的環境下長大的,而且她的父母極是恩愛,這讓她從懂事起就有了她的郎君只能獨她一婦的觀念。但在韓國公府,她的叔伯們,卻與他父親不一樣,他們妻妾成群,侍妾無數,整日裡後院爭端不段,她看著那些女人,一點一點在生活中消磨完了尊嚴,只為那一個男人而活,更是懼怕那樣的生活。
說來,姐妹共事一夫,同嫁一個男人在時下並不是什麼稀罕事。若她不是李邈,若她像普通婦人那樣的觀念,認定男尊女卑三妻四妾為正常,就不會有那樣的悲劇發生。
“所以阿七,其實是我錯了,我太高看自己。”
“表姐,你沒錯。女人就當這樣。”夏初七想了想,狐疑地蹙起了眉頭,又問她:“有一點我挺奇怪的,他既然不喜李嬌,為何又會……咳,我是說那天晚上的事,你有沒有想過,或許只是一個意外?比如他喝醉了酒,或者被人下了藥?要不然,怎會平白無故就改變了觀念?”
那天晚上的回憶,是李邈的一個痛點。
她沒有與夏初七的目光對視,別開了臉去,沙啞的聲音裡帶著一種嘲弄的腔調,“我想過。可是即便如此,又能怎樣?阿七,如果那個人不是李嬌,他從此也不與她來往,我可以原諒。但偏偏那是李嬌,我若再與他一起,中間也永遠橫著一個人。我的親妹妹,你說這日子還能過嗎?”
“哎!”夏初七重重一嘆,“可如果我與你去了阿巴嘎,你見到他,見到李嬌,可怎麼辦?”
李邈默默轉頭,定定看著她,“我不會讓他見到我。”
夏初七“呃”一聲,眼睛都綠了,“那他怎肯信我,不得宰了我呀?”
李邈微微沉吟一會,從懷裡掏出一塊清澈通透的玉佩來。不對,是半塊玉佩,鴛鴦玉佩,與夏初七曾經從哈薩爾那裡見過的玉佩顯然是一樣的。
她錯愕了一下,“這個是……我在他那裡見過。”
李邈沒有說話,只把半塊玉佩緊緊的握在手中。她想起了穹窿山陽光下那個英俊的少年。他眉眼笑容還栩栩如生的在眼前,半環著她教她挽弓時的呼吸聲還在耳邊。可如今他在那頭,她在這頭,隔著幾十里路,但除了再也回不去的過往,什麼也沒有留下。
漫長的離別過去,人終於不再是那個人了。穹窿山上的少年,眼睛永遠是柔和寵溺的,可那日在山海關的北狄太子哈薩爾,他的眼睛裡,只剩下了一種情緒——痛。
他痛,她也痛。
既然如此之痛,何不放彼此一條生路。
這玉佩,徒留傷感的東西,便不留了罷,權當一場冤孽結束。
她狠下心來,把玉佩塞入夏初七的手裡,“到時候,你把玉佩交給李嬌。這是我們的祖母留下的,與……他手中的半塊是一對,鴛鴦不成雙,何必難為人。一併給她吧。”
玉佩上還有她的體溫。
夏初七接了過來,感覺到它慢慢涼透。
涼的,還有李邈的心。
她慎重地把玉佩放入懷裡,貼身藏好,緊緊給了李邈一個擁抱,“表姐,那個妹妹你就不要惦記了。你還有我,相信我,總有一日,我們會為夏李兩家,平冤昭雪,大仇得報。”
……
……
草原上的雪夜可真冷啊。
地上是積雪,樹枝在風中顫抖,這是夏初七第三次到營房門口等趙樽了。他自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