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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面前俊美溫和卻憔悴的臉,李邈艱澀的開口。
“為什麼不讓我離開?”
哈薩爾深陷的眼窩浮著一種青灰色,動了好幾次嘴皮,才澀然地開口。聲音低了又低,生怕一個呼吸太重,把她吹走,“邈兒,你知道,我強迫不了你。但我希望你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實現照顧你的承諾。”
“你也知道的,今時不同往日。”
李邈情緒皆無,但好歹給了他說話的機會。哈薩爾猶豫一下,握住她的手越來越緊。他知道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無異是對彼此未來的一場賭博。他輸不起。
“邈兒,我想我欠你一個交代,一個三年前就該有的交代。”
李邈似是知道他要說什麼,渾身一僵。
“你不必說了,過去了就過去了。”
哈薩爾看著她臉上明明滅滅的痛色,喉結滑動著,好久都沒有說話,只是重重低下頭,看著她手上的老繭,看著她比三年前憔悴不少的容顏,想到她如今也不過才十九歲的年紀,卻承擔了那樣多的苦難與折磨,他終是慢慢抬頭。
“你應當知道的。不論如何,我都得告訴你。”
這一次,李邈沒有反對。
她別開了頭,把快要湧出眼眶的淚硬生生逼了回去,不想用這面孔對著他。良久,她平靜下來,才聽他慢慢出聲。
“三年前那個晚上,在汝寧的客棧,吃過晚膳我就出去了,我告訴你說,我先去聯絡我的家人。”
說到這裡,他掰過她的臉來,正對著他。
“邈兒,那個時候我就應當告訴你所有的真相,告訴你我的身份的。一開始我並非有意隱瞞,而是我原就不想再回北狄,我只是沙漠,不是哈薩爾。但後來你家發生變故,改變了我的計劃。”
“你要為你家人報仇,但你的仇人是整個南晏朝廷。我不願意我心愛的姑娘痛苦,但如果我只是沙漠,一個普通男人,我承認辦不到。所以,我必須重新成為哈薩爾,必須掌握北狄的大權,我們才有機會。我原是想等到了北狄再告訴你,可我沒有等到那個機會……”
“那晚,我出去聯絡的不是我的家人,而是我的舊部。我母妃的孃家在北狄朝廷很有權勢,但因我先前不熱衷權利,一直與他們鮮有聯絡。那天出去時,我除了順利聯絡到舊部外,還碰見了我的六哥巴根,他忌憚我回北狄,與我爭吵起來,差點動手,我與他不歡而散。回到客棧時,我心情煩躁,店小二上來說有新進的酒水,問我想不想喝兩杯。我想著你已經入睡,便不想吵你,讓小二來了兩壺酒……”
李邈沉默地看著他。
到了關鍵的時候,他面色難堪,她冷冷相望。
屋子裡,登時瀰漫出一股子濃濃的蒼涼。
似乎過了良久,他才找回他的聲音。
“邈兒,你知我酒量一向不好。那晚,我喝了不到一壺就醉了,比往常任何時候都醉得厲害,醉得幾乎不省人事。然後小二過來扶我上樓,我一直記得我進的是你的房間,可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卻發現……”
停頓一下,他喉結滑動好幾次,聲音有些哽咽,“卻發現我竟是睡在李嬌的床上。我看見了床上的血跡,她身上也有痕跡……我當時整個人都傻掉了,我匆匆跑了出去,跳入了汝寧的河裡。”
“我想,若是我淹死了,也就不必再向你交代了。但我沒有淹死,我捨不得離開你,捨不得與你那些美好,回來我在客棧門口遇到李嬌,她讓我放心,她說永遠不會告訴你。我那時鬼迷心竅,心存僥倖,始終不敢向你開口,我知道你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我若出口,上天給我的結局只有一個,失去你,我承擔不起這樣的後果。”
李邈目光浮淚,不曾吭聲。
哈薩爾看著她的臉,突然捧著頭,痛苦的說,“從此之後,我再沒沾過一滴酒。但我不知你墜崖身亡是李嬌造成的。我派了很多人去山崖下尋找,卻只找到你的一隻鞋子,他們說你被野獸叼走了,我不信,卻不得不接受這樣的事實。”
李邈嘴唇乾澀,淡淡開口,“所以你順理成章,與李嬌在一起了?”
“不!”哈薩爾語氣極沉,“你不在了,我雖不愛她,但……那時想,我是個男人,始終對她有責任。這個責任不僅因為我輕薄了她,在我看來,最重要的是,她是你唯一的妹妹。邈兒,我照顧她的原因,最重要是這個,你信嗎?”
“我信。”
李邈眼睛紅紅的,苦笑。
“真的?”哈薩爾目露驚喜,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