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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的夜空,高遠蒼涼,寒風呼嘯。
一望無垠的雪原上,反射著淡淡銀白的光芒。
阿巴嘎的城裡仍是那麼冷,可氈帳裡火炭卻極是溫暖。夏初七和甲一在這天晚上得到了最好的招待。烏仁瀟瀟陪著他們,矮几上放著馬奶酒、烤羊肉、手扒肉,還有漠北極是難得的果品,滋味很是美好,氣氛也很輕鬆。烏仁瀟瀟談笑風生,有美麗姑娘的拉著馬頭琴,優秀悅耳的草原音樂,盪漾在空間裡。
但不時看著帳外漆黑的天空,夏初七卻在音樂聲中惆悵起來。她想到了前去陰山的趙樽,一顆心,早已飛過千里茫茫的雪原,飛往了陰山。
喝了一口馬奶酒,她向烏仁瀟瀟眨了眨眼。
“美麗的公主,我出去走走。”
阿巴嘎城,沉醉在夜色裡。
今日太子殿下大喜,眾將士都有賞賜夜宴。
在一片歡天喜地裡,夏初七慢慢踱著步,走向了李邈的房間。
她先前已與哈薩爾長談了半個時辰,如今諸事已了,決定明日不等天亮就出發回錫林郭勒。她與哈薩爾久別重逢,自然會有許多話說,明早就不去打擾李邈了。
沿路她遇見了眾多穿著整齊的鎧甲的北狄兵卒,他們都知道她是太子殿下尊貴的客人,紛紛衝她友好的打招呼,說著她聽不懂的吉祥話。可夏初七看著他們,不由就想與大晏與北狄連年不斷的戰爭,再望天空時,一輪彎月都似乎變了顏色。
“要是沒有戰爭,世界會不會更美好?”她說。
“會。”
不必回頭,她知道甲一跟著她。
“要是沒有這樣多的瑣碎事情,該有多好。”
“對。”
知道他是一個復讀機,夏初七也不期望從他嘴中聽到什麼實質性的意見,嘆了一口氣。但此時此刻,她思念趙樽的心情,在馬奶酒和蒙族音樂的催化之下,越發不能按捺,彷彿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燃燒,燒得她恨不得插上一雙翅膀,飛到他的身邊。
……
……
北狄文明受漢化的影響極其嚴重,阿巴嘎這座城市除了蒙族傳統的氈帳建築之外,還有漢式的亭臺樓閣。李邈居住的房間,便是漢式的建築格局。
房間裡,甚至還飄著淡淡的薰香。
茫茫然睜開眼,她不知身在何處。
“你醒了?”
熟悉的聲音入耳,她微微一驚。
轉過頭來,她看著眼前男人的笑容,恍惚間,竟像跨越了千山萬水,跨越了時光荏苒,他還是那個穹窿山上的小和尚,是那個陪著她仗劍天涯尋找爹孃的沙漠哥哥,笑容仍是那樣的溫暖。
“你怎會在這?”
一個長長的夢境醒來,她有些迷糊,吃驚的看著他。
他低下頭,握住她的手,眸如點漆般晶亮。
“怕你擔不了水,來幫你。”
李邈眼眶一熱,看著他發呆,已然回過味兒來,前塵種種悉數入腦。他卻強撐著受傷的身子,將她扶起來靠在床頭,拿過溫在旁邊的水,遞到她的唇邊。
“表妹說,你醒來要多喝水。”
表妹?看著他不拿自己當外人的樣子,李邈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只愣愣的看著他,張開嘴喝了一口。而她肯喝他喂的水,他卻是咧齒一笑。
這一笑不是北狄那個殺神哈薩爾。
好像他仍然只是她的沙漠哥哥。她一直沒有說話,他眼巴巴看著她把一盅水喝光,然後才問她。
“肚子餓不餓,想不想吃東西?”
她搖了搖頭,想要支撐起床,但身上莫名的沒有力氣,整個人就像被抽走了精神一樣,燭火的火舌溫柔地舔舐著她的臉,仍是沒有為她帶了來點血色。
“邈兒,恨我嗎?”
他知道這個時候不適合多說什麼,但他們已經三年沒有好好說過話,如今的李邈不再是當初的李邈,她的心思變得深沉,曾經與他同吃同眠的痕跡被時光抹去了。她身上淡然的,冷漠的,安靜的陌生氣息,讓他有些無所適從,有些害怕。所以,從把她帶回來開始,他就寸步不離地守著她,除了入廁和與夏初七“商談”,誰也喊不走他,甚至他都顧不得自己也是一個剛從死亡邊緣活過來的“木乃伊”,一身的繃帶顯得那樣的滑稽。
但一個恨字,對李邈來說太沉重。
阿七說,有心才會恨,無心則不恨。
她想說不恨,卻分明感覺到心臟像被針扎般抽痛了一下。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