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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泰皇帝的孫女,是皇太孫趙綿澤的妹妹,是他定安侯的侍妾。除此之外,似乎並無特殊標籤。
她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低低嚶了一聲,聲音小得像夜鶯在低嘆,“如娜,趙如娜,‘好風吹長條,婀娜何如妾’。便是這個如,這個娜,也是這個……妾。”
說到“妾”字時,她的聲音已是極輕。
陳大牛雖是沒聽過這詩,卻懂得妾是什麼意思。
他頓了頓,沒有回應,只是越發勇猛。
她貴為郡主,為什麼會做妾,是他一手促成的。他沒工夫去想自個兒此時有沒有後悔當初的舉動,卻知道見她如此,並沒有半絲報復的開心。
說到底,他恨的人原就不是她。說來,她也不過只是一個替罪羊而已。想她小小一個女子,十六歲的年紀,披麻戴孝,頭扎白花,三跪九叩,入了他的門,卻不曾恨過他,還為了他的安危,不遠千里到遼東。
他是個正常人,有血有肉。
他要了她的人,就再也做不到對她不管不問。
後來的事實證明,受罪得還是他自己。洪泰帝當初把孫女許他為妾,看上去他佔盡了便宜,耍夠了威風,結果這一番慘烈的廝殺結果,老皇帝仍是一個逍遙的局外人,這個殘局還得他自己來收場。
這一晚,一個“妾”字,似是觸動了他某種內疚的情緒,他對她多了許多溫存。但那只是事後,事中他仍是那個陳大牛,草莽似的兇猛,缺憾似的不知饜足。
就好像她不是一個婦人,而是一個敵人。他也不是一個男子,而是一員戰將。而她雖不懂得如何討他歡心,卻也憑著女性的直覺迎合他。一場如魚得水之後,他眼裡的她,已然美似天仙兒,她眼裡的他,已然不可取代。至少在感情上,換到下一次,她絕對無法再冷靜地說出,讓旁人去伺候他的話了。
吃過早膳,她安安靜靜地坐在窗前的南官帽椅上,撿起昨日的繡活來做,與綠兒敘幾句話,時不時看一眼窗外的飛雪,想到他如今已經走到了哪裡,昨日的心浮氣躁,全如雪花遇火般融化。
雖無書上描繪的愛情,但夫妻情分也是有的。
正尋思間,外面突地傳來一陣腳步聲。
過來的人是耿三友,得了她的允許,他入內,拱手低頭。
“郡主,寧安公主和文佳公主到了。”
趙如娜平靜地看著他,看著他眼睛裡的擔憂和安慰,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東西,拂了拂裙襬,慢慢起身,跟著耿三友的腳步走向那扇雕花的森門,到了宅子門口,與宅子裡的下人們一道迎接由蘭子安領進來的兩位高句國公主。
“郡主金安。”
蘭子安是個長相清秀好看的男人,語氣更是隨和。
見了趙如娜,他先請了安,又向她介紹了兩位美嬌娘。
“這位是寧安公主,這位是文佳公主。”
許是一路奔波的風霜,兩位公主面上都染上了一層胭脂也蓋不住的風塵,但身段窈窕,也是楚楚動人。年長些的是寧安公主,亭亭玉立,柔和有禮。年幼些的是文佳公主,約摸也就十五六歲,一雙眸子裡光華閃動,身披織錦斗篷,顯得伶俐一些。二人皆是以新嫁娘的身份入大晏,樣子極是華貴,彷彿一入院子,瞬間便天晴了。
趙如娜是郡主,她們是公主。雖說公主比郡主尊貴,但趙如娜是天朝上國的郡主,她們高句國卻是大晏的附屬國,從身份上來講,她們便不比趙如娜尊貴多少。
若說差別,仍是在於一個“妾”字。
寧安公主的性子溫婉一樣,將來也會與她一般的命運,做她哥哥的側室,但好歹也是能封妃的人,算得上她半個嫂子。而文佳公主一看就比寧安公主嬌橫一些,所以,她將會是定安侯的正妻。
趙如娜垂下眼皮,福身道:“二位公主有禮。”
高句國人和寇島上的倭人一樣,漢化都很重,皇室的人更是都懂大晏官話。趙如娜口中說的,正是官話,她們似乎也知曉她的身份,寧安公主笑著回禮,也衝她福了福身。但或許出乎女性天生護食的心理,文佳公主卻對她沒什麼好臉色。
“你就是定安侯的小妾?”
宅子裡的人,都叫她側夫人,算是給臉面,一個尊稱。
但她直接用了“小妾”兩個字稱呼趙如娜。
趙如娜心裡蜇了一下,仍是微微一笑。
“妾身正是。”
文佳公主從上至下打量她幾眼,唇角似是嘲弄的一掀,沒再多說什麼樣,高姿態地擺了擺手,便高聲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