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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娘娘往後啊,還要多注意一些才是,不能隨便再讓人鑽了空子。”
她這句話說得很是巧妙,目的在於提醒張皇后,不要輕易饒了那個害她“中毒”的小人。自從張皇后巧妙的“處理”了夏問秋之後,她就一直在等待她的下一步動作。
可是,捱了軍棍的夏廷德雖然沒了兵權,卻照常做他的魏國公。他的兒子們也都身負要職。更讓夏初七憋屈的是,這夏廷德捱了打,因為身體還沒有復原,這一次竟然巧妙的迴避了戰爭,免去了北伐之戰的危險,簡直就是天理難容。她這才故意繞著彎兒的提醒一下。
聽了她的話,張皇后拿著花鋤的手微微一頓,仍是沒有抬頭看她,低低咳嗽了幾聲,等夏初七為她順了一會兒後背,她才又繼續鬆土,也順便把話岔了開去。
“景宜啊,這株牡丹跟了本宮有些年分了。說起它,還有些老淵源。陛下當年在洛陽擴充兵備,招募鄉勇,隨後一戰打了整整三個月……他回來的時候,就給本宮帶了這麼一株牡丹,他說這是洛陽牡丹裡最為尊貴的一株,牡丹真國色,說只有它才配得上本宮……”
夏初七側過眸子,看到了她飽經風霜的臉孔。皺紋、色斑、鬆弛的面板、耷拉的眼瞼,如今的她是個老婦人了。可聽著她平靜無波的敘述,她腦子裡卻想到了那年那月,年輕的洪泰帝抱著牡丹送給同樣年輕的她時,一句“牡丹真國色”,她臉上曾經耀發過的光彩。
那個時候他們感情肯定是極好的,可當他貴為帝王,擁有妃嬪無數的時候,他又有沒有想起過當初贈牡丹時的愛意?
“老十九像他父皇。”
她正在思考人生與愛情,張皇后又說了一句。
夏初七微微一愣。
與這位大晏第一婦人說話,她向來都留著心眼兒,就怕一個不小心被她繞進去。說了牡丹又說趙樽,她不知道張皇后的用意,只輕輕“哦”了一聲,隨口敷衍了幾句。心裡話兒:還是不要像他爹才好,要是也像他爹,又冷血又固執,還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她還要不要活了?
等等!
牡丹國色,牡丹等於皇后?
她問她喜不喜歡,又提到趙樽像他父皇。
難道她是在暗示自己,男人為帝王,其實對女人沒有什麼好處?
她忖度著,聽見張皇后又說:“老十九那孩子小時候就懂事聽話,還乖巧,他是我養大的,我最是瞭解他的為人。景宜你啊,是個有福分的孩子……咳咳……你不要埋怨他。先有國才有家。他父皇是這樣的人,他也是這樣的人。”
這世上的聰明人很多,夏初七一度也覺得自己夠聰明。可很多時候,薑還是老的辣,這張皇后能在大晏後宮溫溫和和的“賢”到了老,她覺得不僅僅只是聰明可以形容的。所以在不明白她的真實意思之前,她不好隨便答話。只能“害羞”的點頭稱是,說能得到晉王殿下的喜愛確實是她的福分,也理解他作為大晏親王該負有的責任,出征北狄那是應當應分的。
在她的恭維聲裡,張皇后咳嗽不停,手中花鋤也沒有停。
“本宮這輩子最對不住老十九的地方,就是當初親手拆散了他與阿木爾的姻緣。人常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如今啊,本宮這病,只怕是報應來了。”
她話剛出口,那孫嬤嬤就緊張的接了一句。
“娘娘,貢妃說的那些話,您不要放在心裡……”
夏初七暗暗心驚。她不知道張皇后接下來到底還要說什麼。可既然她繞了這麼大一個彎子,又提到了東方阿木爾,對她來說就一定不是好事兒。
為了截住她的話頭,夏初七笑著伸出手,把住了她手中的花鋤。
“娘娘,您休息一下,我來替您鬆土吧?”
張皇后微微一愣,沒有抬頭,停頓了片刻才鬆開了花鋤。
“你來試試吧,土要松得薄一點,不要傷了它的根,根傷了,花就死了。你看這株魏紫啊,跟本宮一樣,也老了,老根都長出土面來了。哎,連花根都良莠不齊,何況是人啊。但是再冒頭它也是根,原來本宮想為了好看除去它們。但想想,牽一髮而動全身啊……”
張皇后介紹著她的“種花經”,絮絮叨叨,好像全無重點。夏初七輕輕鬆著土,品味著她話裡的意思,卻若有所悟。
她在說夏廷德家,還是在說東方家?就算他們冒出土面來,看上去不美觀,也不能輕易的動他們,必須要徐徐圖之?還是說她在提醒自己,讓趙樽不要輕舉妄動,不然就成了這冒土的根,早晚得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