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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往前走了幾步,可人群裡打鬥不止,被錦宮幫眾圍在中間的陳大牛渾身浴血,像一個殺紅了眼的魔鬼,刀刀見血。錦宮幫眾也是新仇舊恨上來了,前赴後續的往上衝,都恨不得生吃了他的肉。
“傅大哥,不要打了,你們先住手。”
李邈喊聲落下,夏初七也高聲喊,“大牛哥!我是楚七。等下他們住了手,你也先停一下好不好。咱們先停下來,再仔細說。”
兩個女人在場邊上吶喊,對於殺紅了眼睛的男人,能有多大的作用?沒有人理會她們,殺聲依舊。錦宮的人不住手,陳大牛一人之力自然更不會住手,眼看一個又一個人倒下受傷,李邈把心一狠,突然一拍馬屁股,衝了過去,大聲喊。
“錦宮的人聽著,我叫李邈,我受袁大哥臨終所託,暫時掌管錦宮幫務。我命令你們都先停手,你們不相信就看看,我手上是什麼?”
她騎在馬上,高高揚在手裡的,是一個象牙製成的班指。
那是袁形從不離身的東西,可以說是他的信物。有人吃驚的看了過來,有人在懷疑,有人面面相覷,卻沒有人當場應下。這個時候,二虎子爬起來也踉蹌著衝了過去,往地上一跪。
“二當家的,她說的是真的,我可以證明,他就是大當家說過的那個在承安救過他的李邈,你們要相信啊,這都是大哥的意思……”
傅成昊喉嚨滑動著,紅著眼睛看過來,終是一咬牙,跺腳。
“住手,都他媽給我住手。”
一場廝殺和混亂停了下來,陳大牛拎著鮮血淋淋的刀,氣喘吁吁,顯然也是累得夠嗆。看了看夏初七,又看了看傅成昊和地下的屍體,不等夏初七說話勸解,丟下刀來,看著這些人。
“你們殺了俺未過門的媳婦兒,俺也殺了你們那麼多人。咱們算是扯平了,往後誰他孃的還要報仇,看清了老子,別找旁人的麻煩。”
說罷他推開面前的人,大步往外走,傅成昊看著他。
“兩清了?一百兩的贖金呢?”
陳大牛回頭,“一麻袋石頭,你他孃的要不要?”
一場鬥毆來得快,去得也快,看上去極有戲劇性,卻也真實的反應下時下江湖人的心性。不管是陳大牛還是錦宮的幫從,他們骨子裡其實都是漢子。血流了,人殺了,說一句兩清了,儘管山頂上的血還沒有乾透,可干戈真就這樣平息下去了。
殺戮的場面描述起來,無非就是鮮血。可實際上,還是隻有鮮血、痛苦,絕對沒有半分的詩意。陳大牛從人群中走出來的時候,金衛軍們全部都在歡欣鼓舞的大吼,他卻什麼都沒有說,走過去拎了趙如娜丟在馬上,只有一句。
“俺送你回去。”
將士們又是一聲鬨笑,鬨笑之後,雙方的人馬都開始整隊散開。夏初七翻馬騎在馬上,看著潮水一般退去的金衛軍,還有從坡上退下去的錦宮幫眾,一時間覺得胸中有一些情緒在剝離。
曾經她總執著於愛與恨,好與壞,非得將生活裡見到的黑與白分得清清楚楚。可如今卻覺得,這些界線越來越模糊。人人活著都不易,大樹有大樹的活法,小草有小草的活法,這世上的人,各有各的孤獨寂寞冷。全憑一顆心主宰人生,所以天下從未太平。
……
……
陳大牛帶著趙如娜回府的時候,已是薄霧冥冥。他身上的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裙,也把定安侯府的人給嚇得半死。老孃迎上來了,哥哥嫂嫂也迎上來了,可他什麼也沒有說。趙如娜也是緊抿著唇,由他抱著下馬,也沒有掙扎,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步入了她居住的小院。
不是不緊張,被無數人駐足觀看,趙如娜其實很緊張。
從松子坡回來,他一路策馬狂奔,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過,眉頭緊皺,面上的陰沉也是顯而易見。其實她很希望他能發怒,質問她為什麼要與顧懷勾勾搭搭。可他偏偏不問,她也不好解釋。因為解釋這種事得分人,可以解釋得清的人,不需要你的解釋。需要解釋的人,一般來講都解釋不通。
陳大牛走路正如他這個人,步子邁得大,不像她見慣的王孫公子們那麼斯文優雅。可以說,他整個人身上,就是一種原始的,野蠻的,好戰的,任何時候都有一種似乎會把人給撕碎的力氣。
入了屋子,他把她放在榻上,仍是沒有一句話,轉身就出去了。
趙如娜看著他的背影,不免苦笑。他已經很給她的臉面了,當著金衛軍那麼多的人,她“偷人”了,與人“私奔”了,他卻把她抱了回來,沒有怒吼,沒有打罵。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