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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他其實也算是個務實的皇帝。
她心裡的表揚未落,那頭目看見她,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似的,一步步走了過來,“咦……你是……”
夏初七心裡怦怦直跳。
她確信沒有見過這個人,若是做這番打扮都能被認出來,那真是倒了八輩子大黴了。她裝著害怕的樣子,側過身去,緊緊靠著楊雪舞,把頭埋在她的肩膀上,細聲細氣的喊。
“相公……”
楊雪舞安撫地半摟著她的肩膀,定定看著面前的男人。
“軍爺,這是做甚?”
“這位小娘……”那南軍頭目頓步,與身邊兵士耳語兩句,那人點點頭跑出去,從隨身的馬匹上抽出一副畫像遞了上來。那頭目把畫像攤在手上看了看,又上下打量夏初七,眉頭越皺越緊,“先頭覺得眼神兒有幾分相似,如今看著卻又不像了……”
他小聲嘀咕著,不遠處卻突地傳來一道笑聲。
“大戰當前,兵爺們倒有興趣調戲小娘,真是讓本公子開眼界了!”
那聲音很好聽,如同琴聲嫋嫋,徐徐入耳,涼爽、清冽,似乎連夏季的燥熱感都少了幾分。他分明是一個男子,可妖嬈的餘音,卻有著比女子更為柔媚的天籟之感。
南軍頭目是一個糙漢子,也是個本分人,上頭把畫像傳到軍中,他隨便找人也是盡職,如今被人奚落,加上發現夏初七與畫像上的女子不論是著裝、年紀還是面貌都相差甚遠,便打消了上前細查的念頭。再且,那馬車上說話的男子,舉手投足間,都似有濃濃貴氣,他也怕惹上麻煩,趕緊拱手朝夏初七致歉地一笑,招呼自己的人騎馬絕塵自去。
沒了官爺在場,涼棚裡緊繃的氣氛頓時一鬆。
夏初七順著那些人好奇的目光,看向了那個人。
奢華的馬車裡,東方青玄只露出半張臉。
白皙得過分的面孔,俊美無儔的五官,在一群粗衣糙漢的面前,如若天人,涼棚中傳來數道抽氣聲。人都在猜測他的身份,他卻淡然而笑,沒下馬車,遠遠掠過夏初七,又朝楊雪舞淺淺一笑。
“小郎君,在下也去靈璧省親,看你家娘子有孕在身,這兵荒馬亂的,恐有不便,不如結伴同行一程,在下侍從眾多,也能護個周全?”
楊雪舞早已認出了東方青玄。
他男兒裝扮,一雙眼睛卻像女兒似的發著痴。
不等夏初七同意,已連連點頭。
“行的行的,多謝大官人好心。娘子,你說哩?”
夏初七愕然地看著被男色迷了魂的“相公”,往嘴巴里塞入最後一口包子,漫不經心地嚼著,眯眼看著東方青玄的妖孽臉,無奈地垂目。
“好哩,相公做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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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底事,光陰如梭。
一別兩年有餘,昔日故舊今再見,朱顏未改,到底世路險,人與事,皆已蹉跎。夏初七撫著隆起的小腹,坐在盛了冰的奢華馬車裡,看著面前風采依舊的男子,目光微微一閃。
“你氣色不太好?”
到底是古醫傳人,觀人面色是一絕。
東方青玄搓了搓額,瞥著她,笑彎了眼。
“看本公子天生麗質,風華無雙,你嫉妒了吧?”
看一眼東方青玄光鮮亮麗的外表,再看看自己豐腴的身材和隨意的孕婦裝扮,夏初七短暫地自卑了一下,習慣性在小腹上撫了撫,哼哼一聲,“說好聽點兒叫天生麗質,說難聽點兒是脂粉氣。”
聽她諷刺,東方青玄但笑不語。
可夏初七顯然沒那麼好糊弄,她沉吟一下,笑了。
“別矯情了。把手拿過來,我為你把把脈。”
東方青玄左袖微垂著,是向來不肯示人的,可聽了她的話,他把右手也縮了回去,只淡淡朝她拋了一個妖冶的媚眼,戲謔道,“想摸我手的姑娘多了,若是誰能給摸,那還了得?”
“自作多情!”夏初七橫他一眼,不以為意地半闔上眼,緊皺的眉頭鬆開了,“隨你便吧,反正病死又不是我。”
她輕描淡寫地說了一聲“病死”,馬車外的如風脊背僵硬著,微微蹙上了眉頭,可馬車內的東方青玄卻似不以為意,意有所指的一嘆。
“始焉,謂爾乃丈夫也,今乃知也婦人罷。”
他優雅的姿態,輕緩的聲音,配上這古韻極濃的句子,煞是好聽。但夏初七看得見字兒,卻聽不見語態,眉頭皺了好久,方才琢磨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笑話她。說原本以為她是一個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