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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下的戰爭進行到這個時候,數十萬人的命運繫於趙樽一人之手,已經不是他一個人想打與不想打的問題了。即便沒有他曾經對元祐許下的承諾,也非打不可。作為一名軍事掌權者,在軍事推進到這個地步時,已經無法回頭。
他目前能想的,是如何控制傷亡,如何以最小的代價換來最大的勝利,如何早一日拿下這萬里江山,並以它為娉,光明正大地迎娶他的阿七,給她一個受天下人朝賀的大婚之禮。
建章四年元月底,朝中有人秘奏趙綿澤,說蘭子安在臨邑私會趙樽,有通晉嫌棄。與此同時,趙綿澤潛在滄州的探子也傳遞了訊息回京,把當日在雕花樓裡,夏初七酒後吐出的“真言”稟報了上去。在此之前,趙綿澤對蘭子安也並非完全信任,如今兩樁事加到一起,帝王之心更是疑上加疑。
然而趙綿澤並非昏君,如今兩軍陣前,講究“疑人不用”,也最豈臨陣換將。
左右權衡後,誰也沒料到,趙綿澤卻把此事壓了下來,未有聲張。
這與趙樽、夏初七、道常等人當初制定離間計時的猜測大相徑庭。
趙綿澤為人,越發讓人思慮不透。
可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又一個訊息傳入了京師,傳到了趙綿澤的耳朵裡。訊息稱,晉王妃與晉王徹底鬧掰,並在一怒之下,憤然離去,晉王找尋一月有餘,至今仍無半點訊息。
這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趙綿澤大驚之餘,除了為夏初七的安危擔憂之外,對蘭子安的信任也終於土崩瓦解。
二月初,趙綿澤做了兩件大事。
第一,私底下派人四處尋找夏楚的先遣。
第二,他親手擬成了一份聖旨,八里百加急,傳入聊城。
聖旨上,他並沒有對蘭子安有任何的指責,甚至於連半句懷疑與質問都沒有。只說如今晉逆在滄州一帶按兵不動,糧草空虛,後援無力,短時間內無法組織起太規模的攻擊,但朝臣懦弱,無可用之人,勒令蘭子安把手上兵馬交由耿三友,並馬上回京述職。
回京會有什麼變數?蘭子安隱隱已有猜測。
他知道“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的道理。趙綿澤好言安撫,只是哄他回京而已。
在這之前,對於要不要讓晉軍過聊城,為趙樽做嫁衣,蘭子安其實也在猶豫。
如今趙綿澤的一道聖旨,也成了壓死他理念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並不知道趙樽與夏初七等人設下離間之計,只是想到趙綿澤,覺得冷汗遍身。若不是他事先找好了趙樽這條退路,趙綿澤給他背後一刀,他豈非兩面不是人?
冥冥之中,就像蝴蝶效應一般,夏初七的離營自去,看上去只是她與趙樽兩個人的感情風波,但對整個政局的影響,卻起到了扭轉乾坤的作用。趙綿澤對蘭子安的不信任,讓蘭子安再無猶豫,也同時毀掉了南軍“固若金湯”的防線。
當日,蘭子安一面給趙綿澤上書準備返京事宜,一面卻傳了密信給趙樽。
信上,他只六個字,“君之行,可為。君之諾,切記。”
收到蘭子安密信的當夜,晉軍數十萬人馬從滄州入德州境內,驀峻跨河,經聊城以東的茬平縣,急行軍數十里地,夜襲東阿縣,不過半個小時便大敗南軍,取得勝利後,晉軍半步未停,一口氣未歇,繼續南下,從東平入汶上,在汶上痛擊守城南軍,次日輾轉曲阜、鄒城。因前方有南軍主力迎敵,這些城鎮只有小股南軍,遇到晉軍主力,基本都沒有回神,便被收拾得乾乾淨淨。
晉軍一路南下,屢戰屢勝,勢如洪浪。
由於蘭子安的故意放水和掩護,身在泉城的耿三友待反應過來時,晉軍大部分已南下甚遠。
耿三友大驚失色,連夜於泉城發兵,南下追擊晉軍。
而晉軍在皺城稍事休息,主力卻繼續推進徐州,不理會追兵。
曙光就在前方,時間便是勝利,機會稍縱即逝。任何一個軍事將領,都懂得把握戰機。
趙樽親自領兵,鐵騎踏著南軍還沒有睡醒的美夢,橫跨整個山東,如同決提江河之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佔領了徐州等地。南晏的半壁山河,在晉軍馬蹄的嘶吼聲中,發出了緊張的顫抖。那山,那水,那河,也被殺紅了眼的晉軍戰士用鮮血洗成了暗紅的顏色。
突如其來的變故,導致戰事逆轉。
南晏朝臣對於蘭子安“滯溜聊城,不僅不返京,還對晉軍主力過境一無所知”上書譴責,要求建章帝給予他瀆職之罪的嚴懲。更有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