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錦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長夜過去,輕風如銼。
太陽縮回了雲層,烏沉沉的天像是要下雨了,陰沉,低壓。
天兒已經大亮了。晉軍營地的將士們在得知趙樽就要回營時,緊張的心情比天更壓抑。
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晉王妃賭氣離開了,偷偷尾隨她的幾名侍衛,還沒到青縣就被她甩掉了。
灰溜溜地回到營裡,大家都在等待晉王的雷霆震怒。
可趙樽冷著臉回營,什麼也沒有說,便屏退了跪得密密麻麻的人,單單隻留下了鄭二寶與月毓。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看著趙樽端坐椅上的冷峻身姿,鄭二寶跪在地上,肩膀顫抖著,一陣痛哭。
他是瞭解他家主子爺的,他回來了,似乎與往常並無不同。可他的眼睛裡分明是少了些什麼,又多了些什麼。
至於到底是什麼,鄭二寶只是一個奴才,他也鬧不明白。
拿袖子抹著眼淚,他痛哭道,“爺,都是奴才不好。嗚,那日王妃來找您,問您去了哪裡,奴才不敢說……道常大師吩咐過奴才,您去濱州的事,誰也不許說……嗚,即便大師不吩咐,奴才也不敢向王妃透露的……後來王妃果然生氣了,生了很大的氣,奴才從來沒見過她那樣對奴才說話……奴才嚇住了,想告訴她,又被月毓拉住……嗚,奴才錯了,是奴才錯了……”
絮絮叨叨的話,鄭二寶說得零碎,卻也清楚。
可趙樽靜坐不語,不知在想什麼。
鄭二寶慟哭到這裡,冷不丁又哭喪著臉抬頭。
“可奴才到底錯在哪裡,奴才也不懂。嗚,下回遇到這種事……爺啊,奴才是說好呢還是不說好呢。”
趙樽看了鄭二寶一眼,微微眯眸,把臉轉向月毓,“你可有話說?”
“嗚……啊啊……”月毓跪在地上,根本就說不出話,又急又苦,無助的淚在眼圈裡打轉。
看趙樽冷冷的眼裡閃過的肅殺光芒,鄭二寶微微一愣,以為他要把遷怒月毓,一咬牙,抬手一耳光扇在臉上。
“爺,不關她的事,都是奴才……奴才該死。”
打完了,他咧了咧臉,可見趙樽只是看著,沒有阻止的意思,他不得不狠下心來,繼續掌嘴。
左一個巴掌,右一個巴掌,在臉上“啪啪”作響,他嘴裡也不停為月毓開脫。
“爺,奴才該死,奴才,奴才也不曉得說什麼,總歸……奴才該死。”
鄭二寶臉上的面板曾經夏初七形容為白饅頭,可見其白皙嫩滑,這麼一頓嘴巴打下去,很快便浮起了紅紅的手指印,兩邊臉都浮腫起來。
“嗚啊……”月毓看著他,拼命搖著頭,想向趙樽求饒。
可哀哀的哭了幾聲,看趙樽仍沒有動靜,她也開始掌嘴。
屋子裡一直“啪啪”不停,兩個人你一個,我一個,聽得屋外頭的丙一等人,頭皮都麻了,生怕一會兒晉王的怒火會燒到他們這邊兒來。可今兒的趙樽很不對勁兒,他沒有阻止,只是靜靜的看著,約摸掌摳了幾十下,他方才慢慢起身。
“鄭二寶!”
聽他終於喊了自己,鄭二寶“哎喲”一聲,趕緊停住手。
“爺……奴才挨幾個巴掌沒事的……”
趙樽冷冷剜他,赤紅的眸中寫著“自作多情”幾個字,卻道,“你覺得月毓如何?”
這沒頭沒腦的話很是讓人費解。
月毓紅腫的臉微微一怔,鄭二寶也愕住了。
當年皇城裡發生的事兒,夏初七除了告之晴嵐與甲一,其餘人都不太知情,包括鄭二寶。
一知半解的二寶公公,雖然知曉月毓與夏初七的矛盾,但按他簡單的腦子來思考,也無非是兩個女人搶一個男人的戲碼。從同為男人的角度考慮,他始終覺得這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兒,一來他覺得依他家主子爺的身份,有幾個婦人或者無數個婦人都是正理。二來他與月毓多年交情,當初在皇城雖然有些不痛快,但到底事情過去幾年了,月毓又遭此橫禍,沒有了舌頭,也怪可憐的,完全不會再與王妃爭寵,只是讓她伺候他家主子爺而已,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也根本就沒有想到,會鬧出那麼大的事端來。
多少年交情,他怕趙樽真對月毓做什麼,便想要一力承擔。
愕了一下,他磕頭道,“爺,你饒了月毓姑娘吧,她挺好的人啊,對你也是忠心耿耿,您饒了她吧。”
他一個頭一個頭的磕下去,卻怎麼也沒有想到,趙樽卻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