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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也見過些世面。她雖然不曉得趙樽等人的身份,可進門一看在座的這些男人,心臟當即就懸了起來。
且不說為首的趙樽和元祐長得相貌堂堂,一身惹人側目的皇族貴氣,就說他們身邊的這些人,穿得似是簡單隨意,但衣裳的質地、裁剪、縫製,都極有品位。而且,絕不像滄州本地的公子哥,一個個油頭粉面,單看舉手投足間的氣勢,就絕非常人。
那麼,在滄州地界,這樣的人還有誰?
她雖不知趙樽本人會在,但十有八九是晉軍中人。
這些人她惹不起,只好花錢消災。
老闆娘免了單,對旁人來說沒所謂,可元祐心裡卻笑得開了花,一雙丹鳳眼斜睨著,語氣也緩和了不少。
“老闆娘,實不相瞞,我們也並非看中了這姑娘,只是見不得你們逼良為娼而已。”
青樓在時下雖是合法經營,逼良為娼的事兒更是屢見不鮮,但這種私底下的勾當,都不會擺在檯面上……老闆娘聽了這話,心裡直呼不好,額頭上便冒出冷汗來。
“公子真會開玩笑,我們是正經生意人,春歸閣做得更是正當買賣,哪裡敢做這等缺德事兒?”
元祐似笑非笑地瞥了月毓一眼,“那你和小爺說道說道,不是逼良為娼,又是怎麼回事兒?”
面對著這隻笑面虎,老闆娘並不輕鬆,她掏出手絹子拭了拭汗水,小心翼翼地審視著元祐與趙樽的表情,臉上陰晴不定的猶豫了一會,方才支吾著出聲。
“公子,不知我家月娘與你們是何干系?”
元祐“噗”一聲,笑了。
“與我倒是沒什麼干係,可我卻曉得,她與宮裡的娘娘有些關係……老闆娘,茲事體大,你若是不說實話,可擔待得後果?”
宮裡頭的娘娘?滄州離京這麼遠,何時與娘娘扯上干係了?老闆娘面色“唰”的一變,精緻的妝容,也掩不住那絲蒼白。但她到底見多識廣,泥鰍似的滑得很,只一頓,“哎喲”一聲,就又笑開了花。
“這位公子,您可別嚇唬妾身了。月毓的身份我雖不太知情,但她的來路,確是正當的。”
“正當?如何正當?”
老闆娘額頭的汗更密了,笑容也有些僵硬,“不瞞您說,月娘到春歸閣不過五六日,是我家阿寶從徐州一家花樓裡買來的,使了二十兩銀子的大價錢呢。真金白銀買個啞巴,可心疼死我了,好在模樣兒嬌俏。到了樓裡,也有不少客人看上,就是脾氣擰得很,唉!這般待客,早晚把春歸閣給我敗了不可……”
“說重點?”
“重點?”老闆娘一愣,“哦哦,阿寶說,她在徐州的花樓裡,就是不肯聽話,方才被人弄壞了舌頭。到了滄州,開始我也嫌棄,可錢也花了,我尋思著讓她出來歷練歷練,女人嘛,總得過那一關……公子,我可沒有逼迫她,人家親爹賣的閨女呢,賣身契都轉給我了……”
老闆娘話還沒有說完,春歸閣的管家就進來了,他呈上月毓的賣身契,抖抖索索的樣子,似是很害怕,不敢拿正眼看趙樽等人。
趙樽拿過賣身契,看了看便放回案上。
“少鴻……”
“嗯?”元祐不解的看他。
趙樽起身,瞄了一眼賣身契,“把人帶走。”
“啊,你是說……”
好不容易老闆娘免了他今晚的開銷,如今卻要為月毓花贖身的錢?元祐大驚失色的看著他,心肝肺都快炸了。他這輩子常在風月場所混,但至今沒有為青樓女子贖過身。這大姑娘上轎頭一遭,竟然是被人敲詐的?
看著丙一等人幸災樂禍的樣子,元小公爺陰惻惻笑。
“行啊,沒問題。趙天祿,就憑我兩個的關係,你的女人……我幫你贖身也無可厚非,銀子你就不必還了。”
狠啊!小公爺這簡直就是絕妙的殺著。
一句“你的女人”就把趙樽推入了一個有可能會遭受萬惡懲罰的危險之中。說罷,看趙樽臉色不好看,他還得意地拍拍夏初七的肩膀。
“表妹,等著我啊,替天祿贖了女人,一道走。”
夏初七唇角微勾,就像先前的話沒有看見。
“好呀。”
趙樽眼風掃著她,未見她有半分不高興,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哼哼著鄙視地掃了元祐一眼,大袖一擺,面無表情地走在了前面。
夏初七也哼哼一聲,鄙視地看了一眼元祐,跟了上去……
只可憐元祐愣在當場,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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