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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毓早些年就是晉王府中人,這裡認識她的人不少。但自打她入宮跟隨貢妃到現在,實則已許多年過去了。人隨著年紀增長,會有相貌上的變化,加之她臉上的妝容極濃,又被擁在人群裡,時常低著頭,故而沒有被人認出,直到夏初七喊了一嗓子,眾人才恍悟。
“呀!”
“是啊,可不就是月毓?”
趙樽面色微沉,側眸看向身側拿著酒杯發愣的年輕男子。
“丁一,去把老闆找來!”
“是。”丁一退出了包房。
與丁一同樣受命下樓的丙一,徑直奔向月毓。可幾句話下來,便引來了表演大堂裡的騷亂。要知道,有經濟實力來這種地方玩耍的男人,無一都是在滄州有點臉面的人。人家看上的姑娘,怎能輕易讓人帶走?
即便他們願意,樓裡的打手也不願意。
在人群的推搡裡,丙一不亮明身份,只好亮了腰上的刀。人都欺軟怕硬,不願意惹上硬茬子。客人見他面露兇色,戾氣極重,悻悻住了手。但樓裡的打手拿了老闆的錢財,豈肯輕易讓他帶走姑娘,壞了春歸閣的規矩?
“你混哪條道兒的,敢在春歸閣撒野?不要命了。”
一個頭領模樣的粗莽漢子,上來就要推丙一。
“我混……你大爺家的!”丙一扼緊他的手腕,一拉,一擰,只聽得“嚓”一聲脆聲,便響起那廝殺豬似的叫嚎聲。丙一鬆手放開他,冷冷掃著幾個想要圍上來,又有些膽怯的打手,勾出一抹笑,從懷裡掏出銀票,砸在那廝身上。
“拿銀子去交差,莫要惹惱了你爺爺,吃不了兜著走!”
幾個打手看他如此囂張,身手又好,且是包房裡的貴客。互望一眼,終是彎腰撿起銀票,不敢開口,由著他把月毓拽上了樓。
從丙一出現解圍到跟著他入包房,月毓只顧著嗚嗚咽咽的垂淚,一句話都沒有說。即便看見趙樽在座,她驚訝之餘,除了捂著臉喜極而泣之外,仍然無話。
“月毓,你怎會在滄州?”
不等趙樽問,元祐率先開了口。
“嗚……嗚……唔……”
月毓咬唇抽泣著,使勁兒搖著頭,淚水流得更為厲害,一串串像珠子似的往臉上淌,卻還是不肯開口。
元小公爺本就急性,喝了點小酒的他,更是不耐煩,巴掌“啪”的拍到了桌子上,“你倒是說啊?不說出來,我們怎麼知道事情原委?”
他的想法,也是眾人的想法。
月毓一直在宮中,在貢妃身邊。此地離京千里開外,若不是宮中有變故,她如何會在這裡?她有變故,那麼貢妃……對,大家關心的便是貢妃。
只可惜,不論他們怎麼詢問,那月毓就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除了搖頭,就是哭泣,愣是不說話。
夏初七與月毓之間向來有嫌隙,所以月毓上樓後,她一直保持沉默,只當冷眼旁觀,如今看著這形勢,她瞄著月毓臉上的淚水,突然覺得有些不對了。
“月大姐,我問你一句,若我說得對,你就點頭,若不對,你就搖頭。”
月毓一愣,含著淚,點頭。
夏初七唇角微抿,盯著她,一字一句道,“你不是不想說話,而是說不出話來,對不對?”
聽完她的話,月毓“唔”一聲,眼淚嘩嘩的,流得更狠,嘴裡“喔喔”有聲,腦袋則拼命的點……夏初七喉嚨一塞,倒抽一口涼氣,猛地上前扼住她的下巴。
“張嘴!”
月毓瞄了趙樽一眼,哭著搖頭。
“都這時候了,你還顧及什麼?”夏初七不耐煩看她這樣,將她下巴抬高,用力扼住嘴角兩側,迫使她張大了嘴。
裡面,只有一截殘缺的舌頭。
月毓竟然被人剪了舌頭?
“爺,老闆娘來了!”這時,丁一推門而入。
春歸閣的老闆娘是一個女人。當然,這是廢話。準確一點說,是一個約摸四十來歲的半老徐娘,膩歪著白胖胖的笑臉,她入房愣了一下,笑吟吟“喲”一聲,香風便掃了過來。
“各位公子,妾身不知月娘是你們中意的人,這才讓她去樓下侑酒,多有得罪,莫怪莫怪!”
元祐輕笑一聲,丹鳳眼一撩。
“一句莫怪,就算了?”
“呵呵,公子提醒得好,得罪了貴客,是應當賠罪的。今晚上各位在春歸閣的消費,算妾身的,只盼公子們消消氣,好好賞歌賞舞,玩得盡興。”
這老闆娘是個會來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