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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貴聲音沙啞,似乎也緊張起來。
整個永定們,無人不心跳加速,夏初七也攥緊了拳頭。
只有趙樽黑眸灼灼,一動不動,身上的披風被冷風一灌,高高揚起。
“慢著!”
王貴數到“九”時,他像是考慮好了,突地暴喝一聲。
“本王這便開城門,跪出去。”
“殿下——”無數人在悲憤的高呼。
趙樽冷笑一聲,宛若未覺,一字一頓冷冽如霜,“本王這一生,從不輕易向人下跪。若是今日必用一雙膝蓋來換得百姓的性命。那麼,我跪。”
“殿下!”
他聲音剛落,又是一陣陣異口同聲的嗚咽和阻止。
“殿下不可啊!”
“殿下,不可啊!”
“嗚……殿下……”
看見趙樽服了軟,鄔成坤得意到了極點。他哈哈大笑著,猛地揚手舉起鋼刀,指向城樓,“老夫時間有限,立馬跪著出來!”
“哈哈哈!”
在他的吼聲裡,無數的京軍一同狂笑著。
他們在嘲笑趙樽的軟弱,在嘲笑他們曾經示為英雄的人,竟是如此不如堪。
可是,在他們的笑聲裡,晉軍的悲憤卻達到了極點。看著趙樽受到羞辱,對他們而言,就如同被人扇了耳光,個個都恨不得上去與京軍拼命。但有趙樽的嚴令在,他未下令,他們敢怒不敢言,更不敢阻止。
圍觀的北平百姓私下騷動著,也在竊竊私語。
不忍,同情,卻無人敢出聲。
在眾人的注目中,趙樽低頭,淡淡看向夏初七。
“阿七,我若下跪,你可會看不起我?”
夏初七仰著頭,目光柔和的看他,莞爾一笑。
“不會,我會陪著你跪。”
“不必。”趙樽粗糙的掌心撫了一下她的臉,捋順她被風吹亂的頭髮,“做這種事,我一人足矣。大家記住,下跪不是恥辱,草菅人命,禍害百姓才是恥辱。”
趙樽沉聲說罷,丟開夏初七的手,調頭轉身。
“開城門——”
“不要啊,殿下!”誰也沒有料到,就在他聲音落下時,城外一個被粗繩拴著的壯漢,突地大喊一聲,猛地朝那個被人持刀脅迫的少女撲了過去。他重重呼吸著,緊緊壓在少女的身上,聲嘶力竭地大喊。
“大丈夫可殺,不可辱。我北平百姓,受了晉王殿下的恩惠,方才得享這兩年的太平與溫飽日子,眼下晉王有難,我等如何能讓晉王受辱?老子不怕死,狗日的京軍,狗日的皇帝,來吧,殺了我,老子不怕,老子的女兒也不怕死……啊……”
短促的一聲悶響後,他話未說完,雙目猛地一瞪,只聽得“撲”一聲,一口鮮血便順著唇角溢了出來。緊接著,他無力地倒在了少女的身上,至死也沒有合上雙眼。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人措手不及。
無數人都驚在了當場,看著他匍匐的背上,那一柄帶血的鋼刀。
誰也沒有想到,已經做了俘虜的老百姓裡竟然會有人反抗,還反抗得這麼悲壯,這麼徹底,這麼煽動人心。那名條件反彈殺了人的京軍也呆愣住了,他忘了拔刀,也忘了反應,身子僵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爹——”
良久,道淒厲的慘叫聲,打破了寂靜。
那名瘦弱的少女,先前還嚇得渾身發顫,可看到父親慘死刀下,卻突地怒了。她就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小母獅子,掙扎著推開了父親的身子,顫歪歪站起來,齜目欲裂地瞪著那名兵士,然後衝他撞了過去,張開嘴巴,便死死咬住他的胳膊……
“啊!”那兵士大聲慘叫起來。
“放,放開!”
他痛呼不已,可那個少女顯然已經瘋了。
她怪異地露出一抹笑容,越咬越狠,哪裡有鬆口的意思?
一抹猩紅刺目的血,從那名兵士的胳膊上流了下來,也從少女的嘴裡,流入了她的脖子,流遍了她單薄的身子……不過也只一瞬,她便鬆開了嘴,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她的胸前,也插著一把同樣的鋼刀。
為求自保,那名兵士的刀插入了她的胸口。
如此,她也成了繼她爹之後的第二具屍體。
“京軍殺人啦!”一名被拴住的年輕後生血氣方剛,見此情形,便不管不顧地衝上了上去,試圖與京軍拼命,可百姓之力,如何對抗國家機器?“鐙”的一聲,從拔刀到入肉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