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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開。
“王妃不是外人,直言便是。”
也就是說,他不會再丟下她了,不論做什麼。
夏初七心臟被塞得滿滿的,沒有說話,只是緊緊跟著他。
甲一略一遲疑,沉聲稟報:“鄔成坤拜帖上說兩日期限,可就在一刻鐘前,他卻突然領兵撲向永定門,綁了百十個南逃的百姓……要求我們開啟城門,接受朝廷的撤藩旨意……這會兒晉王府門口,圍滿了那些百姓的親眷。他們請求殿下,給他們的親人一條生路。”
人都是自私的。
不管他們多愛戴趙樽,親人受難,想保的還是自己人。
趙樽嗯了一聲,冷冷瞥他一眼。
“原本以為鄔成坤學聰明瞭,沒想到還是狗改不了吃屎。”
看他不著急,夏初七懸著的心也落了下來,似笑非笑道,“這一招比先前彬彬有禮的拜帖看上去狠得多,可明顯更無腦,一點都不像同一個人的手法啊?我先就奇怪了,能寫出那樣拜帖的人,又怎會放縱下屬,滋事擾民?”
甲一看著她,“據我得到的訊息,先前的拜帖是蘭子安所為。”
“蘭子安到北平了?”
“是。”甲一道,“昨日才到達京軍大營。”
夏初七“咦”一聲,“從京師到北平,他倒是花了不少時間。”
身為兵部尚書,又被皇帝委以重任,為了討伐軍的監軍,蘭子安擁有絕對的權利,可他卻偏生拖了這麼久才到達北平,在他中途耽擱的時間裡,鄔成坤一切縱容下屬的行為,他似乎都視而不見,也沒有阻止,到了這個時候,突然想要力挽狂瀾,但鄔成坤似乎卻不賣他帳……
“蘭子安,倒是個人物。”
夏初七看見趙樽說這話的時候,眉梢微微皺了一下。只一個小動作,她便知道,在他的心裡,把蘭子安當成個對手了。但就她自己來說,對蘭子安的印象還停留在數年之前,鎏年村裡皂角樹下那一瞥,那個酸腐的蘭秀才。
嘴角輕輕一扯,她笑道:“如今怎辦?”
趙樽冷笑一聲,看她:“可喜歡刺激一點的?”
“刺激一點?”夏初七愣了愣,也笑,“如何刺激?”
趙樽深幽如墨的眼微微一眯,在看著她時,眸底轉瞬而過的光芒,令人心生涼意,可他分明卻是笑著的,“走!”
~
“京軍來了!敵人來了!”
北平府的長街深巷裡,老百姓在哭喊奔走。儘管昨兒晚上蘭子安還在城外喊話安撫,但在老百姓的嘴裡,那些從京師來的人,已經不再是他們信任的朝廷兵馬,更不再是皇帝的兵馬,只是敵人了。
“大家快躲起來。”
“阿孃,我們逃吧!”
“逃?兵荒馬亂的,我們孤兒寡母,能逃往何處?”
“大嬸子,若不然我們與他們拼了!”
“拼不得啊!拼不得。富貴,咱們都是老百姓,他們不會殺的。”
“哼,你們還肯相信狗皇帝的話?”
鄔成坤兵臨天下,城裡嘈雜不堪,各種言論都有。
從晉王府後門出來,趙樽避開那些請願的人,領著夏初七與陳景、甲一等人一道到達永定門時,暴雨剛停,四處都是震天的吶喊與恐懼的嗚咽。暴雨洗過的街道上,到處充斥著髒亂的泥濘,永定門兩扇鎏金銅釘的門上,淌著一道道雨水沖刷的痕跡。隔了一道城牆傳來的叫陣聲,尖銳得如同絕境中發出的最後嘶吼。
“開啟城門!”
“晉王出來受降!”
“受降不殺!”
外面的京軍還在叫囂。
裡面的人看到趙樽過來,仿若看見了曙光,紛紛閉上嘴,目露期待。
大地在震動,細雨在哭泣。
可永定門裡,人群卻靜靜的,死一般的寂靜。
趙樽冷冷一掃,面無表情地看向密密麻麻的人群。
“準備迎敵!”
他並沒有說太多的豪言壯語與勵志雞湯,可強敵兵臨城下,百姓生死存亡的危急關頭,只需要這樣幾個字,便是一種訊號,自然是能夠震奮人心的。人群沸騰了,熱血激盪了,不過霎時之間,城垛上,城門裡,成千上萬的晉軍興奮的同時吶喊,狂呼。
“誓死效忠晉王殿下!”
“晉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戰馬在嘶鳴,戰刀在顫抖,晉軍兵士的血液在燃燒……
灰暗了幾日的天空,似乎也亮出了一絲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