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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趙如娜繃了許久的臉,有些俏紅,“那你想做甚?”
陳大牛替她挽起落在耳側的髮絲,聲音很低,卻也很真誠,“俺雖是大老粗,但基本的道理也懂的。趙綿澤再怎麼說也是你的嫡親兄長。他如今……出了這樣的事,你若真能像個沒事人似的,整日與俺尋歡作樂,那又怎是俺最稀罕的小媳婦兒?”他又摟緊了她,輕輕吐氣,“娜娜,你的有情有義,俺是極愛的,但俺也不想看你如此自責……若是害死你兄長,真有什麼罪過,便讓俺來揹負,可好?”
誰說他真的是大老粗?
這貨其實很會哄女人,而且越來越會哄。
聽著聽著,趙如娜眼眶更溼,鼻子也酸,忍不住便想哭。
這些日子以來,在老太太面前,在嫂子曾氏面前,甚至在陳大牛面前,她始終裝得很平淡,很無所謂,其實她心裡非常難受。這個難受,不僅來自趙綿澤的死,曾氏時常的冷嘲熱諷,以及她沒有了“長公主”的身份。
而是來自於,她的痛苦無人能體會。
要知道,同類,才能相依。同義,方才相親。
如今整個大晏朝都在慶賀趙樽的勝利,定安侯府也是趙樽登基的直接受益者。對於陳大牛的家人來說,意義更是完全不一樣的。在趙綿澤當政時期,定安侯府雖然一樣顯貴榮華,但是那“貴”,來自菁華長公主的身份,換到後世的說法,他們家多少有點吃軟飯。而且,陳大牛被趙綿澤整整困於京師四年,有俸祿,卻無職務。身為將軍,卻無兵權。不管走到哪裡,都束手束腳,有人跟蹤,不得半分自由,與軟禁無異。他雖然沒有向她埋怨過,但她知道,他是一個大男人,其實心裡始終是憋著勁兒的。而他為什麼要憋著,為什麼肯憋著,完全是為了她趙如娜。若非為她,他早就想法子去了北平,像陳景一樣真刀真槍與趙綿澤幹。
然而,陳大牛會理解她,陳家人卻不會。
趙樽即位,定安侯府一樣顯貴榮華,陳家人一夕之間,揚眉吐氣翻了身,那姿態自是不一樣。雖然陳大牛早就囑咐過不許嚼她舌根,可有些事還是避免不了,家長裡短的事,他一個大老爺們兒,根本顧不過來。那些冷嘲熱諷的,陰陽怪氣的,酸她的,損她的,每日裡總有那麼幾句。
但這些,都不算事。
她最難受的是,她沒有同類,她的身邊,沒有一個與她一樣為趙綿澤難過的人。
即便是綠兒也只會歡笑,開心於侯爺的揚眉吐氣。
私心底,趙如娜也為陳大牛重獲自由開心,但這並不妨礙她為趙綿澤難過。
也為她自己……趙綿澤唯一的妹妹難過。
“夫人,侯爺,水備好了。”
綠兒笑吟吟進來,看到兩個人相擁沉默,愣了愣,趕緊低下頭。
“奴婢先去外頭候著……”說罷,蹬蹬跑遠了。
人的心性都是會隨著環境而改變的。綠兒早些年一直仰慕陳大牛,但那時的綠兒年紀小,仰慕裡有許多是基於少女情懷,崇敬英雄。少女情懷總是詩,詩即夢幻,在實際面前,不堪一擊。幾次三番的失望之後,在她年滿二十那年,終是與侯府管家的小兒子看對了眼。趙如娜念她在松子坡上為自己斷了一指,便做主為他們主了婚,還特地添了十二抬的嫁妝,風風光光讓她出了閣。可這姑娘與她有感情,自家夫婿也在府裡當差,便仍在她房裡伺候。前兩年,她生了個胖小子,小夫妻倆更是和和美美。如今她對陳大牛仍有仰慕,仍把他看成大英雄,但早已斷了那種念想。
“侯爺。”看綠兒出去了,趙如娜回過神來,推了推陳大牛,“去沐浴更衣吧,我讓綠兒把溫好的雞湯放到你房裡去。時辰不早了,我也想歇了。”
“媳婦兒……”陳大牛拉著她的手,不放。
趙如娜並不收回,只是靜靜看他,目光柔和。
“侯爺還有吩咐?”
四目相對,凝視良久,陳大牛終於敗下陣來。
他是個粗人,脾氣也糙,但那都是在外人面前。在趙如娜跟前,他就是橫不起來,只要被她柔得似水的眼神一瞅,他便是再硬的心,也都軟成了繞指柔。重重一嘆,他無奈問,“要多久,你才肯讓俺回房?”
趙如娜性子溫良,不常與他賭氣,她也知道從禮教上來講,這般逆著夫婿,還一直沒有生養,陳大牛沒有休她,那已是深情厚義。而且,在老太太和老太公那裡,他為她頂了多大的壓力,可想而知。
但她不想騙他,是怎樣想的,便怎樣說。
提了提裙襬,她慢吞吞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