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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心痛的吼聲,像失去至親的猛獸在哀號,但她卻想笑……
是的,她很想笑。
他不是應該不在乎這些麼?若是一個女人的死,可以換來一場戰爭的勝利,他不是應當毫不猶豫的選擇讓她去死嗎?可他為什麼那般痛苦?是因為是他親手射殺了她嗎?
剛才那一瞬,隔得太遠了。
她看不見他的模樣,似是憔悴了,但穿著戰袍,還是那麼風度翩翩。那是一個會勾引小姑娘的男人,她一直都知道的。她也親眼看見了他舉起的弓,那一刻,她沒有眨眼,甚至都能感覺到他堅毅的表情——很英俊!
騎馬挽弓那一瞬,他真的很英俊!
她若不是他的射殺目標,若不是堵著嘴,她定會為他歡呼。
可……胸口太痛了,不僅僅是傷口在痛。心,也在痛。
疼痛讓她面色發白,扭曲,就連被捆著的雙手,也微微抽搐起來。
“想說話麼?”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必要再堵住她的嘴了。趙綿澤猛地扯掉了她的面紗,也扯掉了堵嘴的布,舉著火把,揚唇笑道,“真是有趣了。沒有想到朕的愛妃,竟能讓朕的皇叔與朕的皇弟都不顧生死,前來相救。”
輕輕笑著,他話鋒一轉,突然問道,“愛妃,你給朕說說,你的第一個男人……到底是趙樽,還是元祐?”
他的聲音並不小,似乎也沒有想要隱瞞這頂綠帽。
可是當這句話從城牆上傳出來,卻令在場之人心底發緊。
寧貴妃跟著皇帝的時候,竟然已經不是完璧了?這是一個多麼勁爆的訊息。若換了平常的日子,不知有多少八卦流言會傳出去。但此時,不僅趙綿澤不在乎,在場的人也沒法多想。生死麵前,一切感受都會讓步。
天地俱靜,眾人屏氣凝神。
可烏仁瀟瀟蒼白著臉,卻笑了。
“你,你……殺了我吧……不必……辱我……”
“想死?看來沒那麼容易。”趙綿澤上上下下打量著她,就像完全看不見她身上的傷口,輕笑道,“再說,朕如何捨得你死?你若是死在朕的手上,哈薩爾豈能善罷甘休?”目不圍睛地盯著烏仁的面孔,他又笑,“不過如今,你還是不要輕易死得好。要不然,你死在元祐的手上,你哥也會把這筆賬算在他身上。”
“趙……綿澤……”烏仁瀟瀟有氣無力,目光有恨。
趙綿澤卻不理會,調頭低斥,“傳太醫!”
城牆上火光爍爍,人影晃來晃去,很快有太醫上來了。
很顯然,烏仁瀟瀟還有價值,趙綿澤不會輕易要她死。
而城樓下方,也是亂成了一團。
“烏仁……你堅持住……堅持住!”
元祐瘋狂的聲音帶著嗚咽,在夜風中傳來,格外清晰。
“那天在紫金山上,你問我的話,我想告訴你,一直想告訴你的。我愛你的,是打心眼兒裡的那種愛……所以,我回來了,從北平回來了……打了幾年的仗,我就盼著回來接你……烏仁……是我該死……我該死!”他吶喊著,掙扎著,近乎瘋魔的狀態,“丙一,你放開我,你他孃的放開我……”
兩個太醫在身邊戰戰兢兢的忙碌著,止血,搶救。
烏仁瀟瀟無力的耷拉著手臂,閉緊了眼睛,卻聽清了元祐的話。
“呵。”一聲,她喃喃著發笑,一點一點艱難地轉過頭,看著神色莫測的趙綿澤,古怪地笑,“你曾說,我們一樣可憐。但我……我跟你不一樣……我有愛的人……他也一樣愛我……趙綿澤……你最可憐……你最可憐……”
“你真不怕朕殺了你?”趙綿澤冷了聲音。
“……殺了我吧!”烏仁瀟瀟喃喃,“殺了我。”
他殺了她,就會不成為任何人的負擔。
若不然,她連死的自由都沒有。
元祐瘋狂的聲音一句句被風聲傳來,她瘦削的腮邊,兩行清淚落下,與血水混在一起,染得她雪白的中衣紅彤彤一片,極是慎人。
“你捨得死麼?盼了這麼多年。不可惜。”趙綿澤問著,沒有情緒,像是在問她,更像是在自言自語……甚至於,聽上去,那沙啞低沉的聲音,問的更像是他自己。
烏仁瀟瀟聽見了,但耷拉著眼皮,她沒答。
從趙樽與元祐他們遠去北平,已經四年了,他似乎真的盼了許久。
這些年來,她每日數著日子。花開了,花又謝了。燕子飛來了,又飛走了。她日日夜夜的盼望著,偶爾也會希望有朝一